一夜無眠,次日上午,我聯絡了一家房產公司,想把這座四合院賣掉。
這是我抽掉兩盒煙,思考了一個晚上的結果。
對於這座小院,它不僅僅是我的家,更是承載著我二十多年記憶,裝著我半生喜怒哀樂的棲息地和避風港。
不捨嗎?當然不捨,但誰又能憑靠記憶在這個現實又殘酷的社會里生活一輩子呢?
我想,倘若爺爺,還有我的父母能從另一個視角看到我做的這一切,他們一定會支援我的。
因為活著的人,還要與生活做鬥爭,而那些離開的人,就只能躺在回憶裡。
而當下的生活,顯然要比回憶重要。
房產公司的置業顧問來到小院拍了些照片後就離開了。
前段時間傳出了幸福巷要拆遷的訊息,雖然未被證實,但這也會增加這座老宅的交易價值。
做完這一切後,我匆匆趕往生態園,與李威廉簽訂了生態園股份的轉讓合同。
李威廉承諾會在明早之前將三千萬轉進我的賬戶。
在生態園待了一箇中午,我就靜靜的坐在辦公室的窗前,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默默的看著。
也算和生態園道個別,我想我若是以後再來這裡,就是以客人的身份了。
下午的時候我回到了旅行社,這兩天忙著籌集資金,旅行社這邊壓了好多事情。
我正處理著手頭上的一些檔案,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得到應允之後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陳芸。
我這才記起來馮曜請我幫忙,讓陳芸去他家吃飯的事情。
於是我大腦飛速運轉起來,思考著該如何解決這件棘手的事情。
“蘇總,北山信託有限公司的註冊資料已經稽核透過了,估計過兩天手續就能辦下來。”
“辛苦了,小芸。”
“不辛苦,應該的。”
停了停,陳芸將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說道:“蘇總,裡面有我攢的十萬塊錢,我就委託給北山信託管理了。”
我知道陳芸是在以自己的綿薄之力幫我籌集資金。但陳芸的家境我是知道的,所以她的這筆錢我斷然不能收。
於是我說道:“小芸,我知道你什麼意思,這十萬塊錢你隨便買點理財產品都能實現收益最大化,北山信託的不確定性太大了,所以這筆錢我不能收。”
說著,我將桌上的銀行卡遞還給了陳芸,可陳芸並沒有伸手去接,繼而說道:“山哥,我知道這十萬塊錢跟你籌集的資金比起來只是冰山一角,但偌大的冰山不正是由許多個一角堆砌而成的嗎?您別忘了,你除了是我的老闆外,還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就收下吧。”
說著,陳芸笑了笑。的確,與陳芸並肩戰鬥創辦了旅行社,不知不覺,我們已經是朋友,是戰友了。
我沒有再糾結,收下了銀行卡,然後說道:“謝謝你,小芸。”
“沒什麼的,那我就先去忙了,蘇總。”
“等等!”
我叫住了欲要轉身離去的陳芸,接著說道:“我從馮曜他爸那裡籌到了六百萬的資金,信託公司的手續還沒有下來,正式合同還沒辦法簽訂,耽擱的時間長了我怕他們那邊有變動,你幫我擬一份草簽合同,然後麻煩你跑一趟,讓馮曜的爸媽簽訂一下。”
陳芸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
因為在情急之下,我找的讓陳芸去馮曜家的這個理由很蹩腳。
而聰明的陳芸肯定會識破我的用意。
片刻之後,陳芸回道:“好的蘇總,我這就去辦。”
說完之後,她離開了我的辦公室,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也算完成了馮曜強加給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