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枝枝一行人跟蛋蛋來到一個臭水溝邊,這裡的樹幾乎被砍光了,僅剩的幾棵也光禿禿的,像是被雷擊中過,黑炭一樣枯敗,站立在樹上的黑烏鴉討嫌的叫著,臭水溝裡全是魚骨和腐爛的青蛙。
封珩用裝置掃描面前的場景,檢測不到任何異種獸活動的熱成像,才對路枝枝點頭,示意她可以過來。
“我記得這裡以前是下七城唯一沒有被汙染的溼地,河水清澈,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樣。”封珩說。
“都是因為那隻嗜血獸,我們火烈鳥半獸人必須住在靠近水的地方,我們誰都沒害,就過自己的日子,是嗜血獸毀了我們的家園!殘害我們的族人!”蛋蛋激動道。
路枝枝疑惑:“一般異種獸都沒有神志,為什麼聽你形容,它像是有預謀一樣?”
“漂亮姐姐,我沒騙你,這個異種獸和人沒區別,它還會把大家都變成它的傀儡。你們快跟我走,再晚一會兒,哥哥也要變了!”
蛋蛋拉著路枝枝的手領她往樹林深處走,其他三人寸步不離。他們被帶到一棵粗壯的樹幹前,蛋蛋扒開遮蔽的樹葉和枯枝,露出裡面的樹洞。
黑暗中,路枝枝只看見一雙血紅的眼睛,像猛獸一樣盯著她。
那是一種出於本能的懼怕,像是遇上了極端危險時意識釋放的‘快跑’訊號。
路枝枝退後半步,只見蛋蛋喊著哥哥,然後拿起一根樹枝扔進去,霎時,如同餓狼碾碎骨頭一般,樹枝瞬間被咬碎,她聽見了樹洞裡傳來野獸一樣的呼吸聲。
正害怕時,忽然頭頂一暗,赫克託用寬大的斗篷將路枝枝罩了起來。
她抬頭看他,依舊是冷冰冰的白色面具,那雙空茫的眼緩緩垂下來看向自己。
路枝枝縮在男人的斗篷裡,小聲說了句謝謝。
迦示厭煩的撇開眼,封珩意味不明的看了赫克託一眼沒說話。
蛋蛋衝樹洞裡哥哥、哥哥的叫著,半晌,一個雙目赤紅的少年光著上半身爬出來,他的脖子上拴著鐵鏈,一頭火紅的頭髮,配上清秀的長相,如果正常的話,應該是個相當受歡迎的少年。
“你不是說他還剩一口氣嗎?”路枝枝只在赫克託的斗篷裡露出個小腦袋觀察著,“他現在看上去很想吃了我們。”
迦示說:“確實只剩一口氣了,被嗜血獸咬了,竟然還能保持一縷意識,不容易。”
封珩向她解釋:“這半獸少年被感染了,普通人類被嗜血獸咬了後12小時內就會異化成嗜血獸,就像瘟疫一樣,但他似乎......已經堅持了十多天。”
“沒錯!”蛋蛋哭著說:“哥哥讓我把他拴起來,每次他想吸血的時候,我就躲在遠處,哥哥真的很痛苦,你們有辦法能幫幫他嗎?”
封珩和迦示都不約而同看向路枝枝。
她點頭,說:“我試試。”
路枝枝閉眼,金色的精神絲在空中游向紅髮少年,她現在的精神絲比之前粗了一些,很紮實可靠,以前完全就是頭髮絲,現在像是資料線。
無數根‘金色資料線’連結著少年,只見原本狂躁的人在被精神絲觸控和圍繞後,竟真的安靜下來,嗜血的雙眸也短暫的恢復了清明。
赫克託低頭看著她,空茫的雙眼流露著本能的渴望。
路枝枝沒忘記她現在可是個c級,生怕一發力再給完全他治好了,於是意思了一下讓他恢復神智就裝作疲憊的縮排了赫克託的斗篷裡。
赫克託的體溫很高,裡面暖烘烘的,還有一股冷香,聞上去感覺置身亞馬遜雨林,綠植、苔蘚、薄霧、溪流混合在一起組成的一種特別的氣味,讓她下意識覺得危險,可男人的體溫和沉靜又讓她覺得安全,矛盾且特別。
“哥哥,你沒事啦?蛋蛋好怕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