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恆義坐在大堂上,手邊的茶已涼,神色莫測,陳叔從外面進來,恭敬道:“三少爺,人走了。”
“嗯,大小姐呢?”
“最近皇城食鋪模仿我們家的酸菜魚,雖然味道沒我們正宗,但各有各的特色,生意多少有影響,她跑去辣椒作坊了,想盡快推出新菜色。”
陳三想過,讓老么去別的地方,並不一定要待在皇城,等完成婚姻大事再回來也無礙,只是看妹子對自家生意那麼上心,未必肯離開,加上剛剛媒婆說項的兩家人,陳三郎腦袋隱隱作痛。
而此時的陳圓潤和商小總管正在皇城紈絝最推崇的逍遙閣裡,飲酒暢談。
逍遙閣是五大皇商之一西門家族的產業,內設下棋,射箭,投壺,說書,摔跤,賭場,還有歌舞等,有美人相陪,還可以投注壓輸贏,和普通的瓦肆不一樣,這裡實行閣員制,入場門牌就要價八千兩的,高價如同一篩子,能出得起八千兩入場費的自然家裡不缺錢的,所以皇城那些二世祖不肖子孫在這裡一抓一個準!扎堆!逍遙閣靠著紈絝們賺得盈盆滿缽,何樂而不為。
西門家出了一個王妃,算得上皇室宗親,還有幾名高官權臣,紈絝嗎,多少有些仗勢欺人,扯家裡大旗充面子,但在逍遙閣也不敢太造次,所以鬧事事件也鮮少發生,逍遙閣的生意一向很火爆。
陳老大大手一揮充了個八千兩,準備談完生意後樂呵樂呵。
商小總管看在眼裡,心裡更妥當,做生意自然找底子越厚越好。
陳圓潤幾壺酒落肚,依舊面無改色,商小總管早滿臉通紅,在逍遙閣門口告別後,冷尋詢問道:大小姐,去射箭館嗎?
“還是阿尋知我心。”她拂了拂衣袖,四處瞧了瞧,鮮少看見姑娘的身影。
農曆的五月初,蚊蟲也逐漸多起來了,薰香裡都添了幾種驅蟲的香料,香氣嫋嫋,琴女素手撫琴,琴聲和香氣繚繞,靶子隔水而設,池上一塊塊黑石板可踏步取箭,邊上還有鵝卵石道,箭童候在一邊,整個箭室佈置得幽靜且充滿禪意。
想起薔薇社總部的練武場,到處充斥著賁張的肌肉和汗臭味,這樣的射箭館讓陳老大這個土包子大開眼界!
有錢人,真會玩。
被小廝領到空位,她從箭架上挑選弓箭,都不盡如意,勉強挑了一把,身後的冷尋盤腿而坐,茶几上供著珍饈閣的糕點和龍井。
只見陳圓潤捏緊弓弦,連發五箭,箭箭不在靶心,七零八落,幸好沒有脫靶的!
她覺著無趣,還不如去聽歌姬唱一曲兒呢,正準備離開,一隻大手伸出來攔住了她。
“陳東家,好箭法!”
來者一身錦服,面容清雋,只不過歪著腦袋,目光輕佻,沒個正形,一看就是屬於紈絝大軍這列。
“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我爹是工部尚書,在下黃振寶,我看陳東家箭藝不錯,想來切磋一場。”
陳老大笑了,紈絝規律之一,自我簡介第一句,往往:我爹是誰。
“僅僅切磋一場?”
黃振寶一臉痞笑,“看來陳東家不是這裡熟客,單單切磋多無趣啊,自然要加些添頭的。”
“你想我拿出什麼呢?”
“你手裡的一間鋪子啊。”
“我臉上寫著傻瓜兩字嗎?”陳圓潤面不改色,笑盈盈道。
“唉,我也拿出自家慶安街鋪子當添頭,很公平啊。”黃振寶不以為然道,心想,叫你大言不慚搶我妹妹的心上人!
“呵呵,再見。”真覺得浪費時間,話不多說,抬腳就走。
“唉,別走啊,”他整個人都擋在陳圓潤面前,“怎麼,陳東家大庭廣眾之下口出狂言要追求仁王世子,膽厚實著呢,今兒怎麼跟縮頭烏龜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