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母對女兒還生著氣,近幾日沒搭理她,放學歸家,看見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心揪到一塊兒。
“藝潔,怎麼了?孩子,誰打你了?”
“娘,我知道這些年你都存著錢,我們自己開家鋪子好不好!”
“你胡說什麼!我告訴你,這個念頭給我立刻掐死,有生之年,我絕對不會離開陳家!”
楊藝潔心灰意冷,淚水如斷線的珠子,她生氣地推開母親,嘶喊:“陳家!陳家!你心裡就只有陳家!你知不知道自從入了臥龍女院,那些高門貴女怎麼看待我的!說我是陳家下人的女兒,是陳家的狗!這一巴掌,就是替陳圓潤挨的!楊香菱愛慕仁王世子,陳圓潤放言要和世子相看,最後她把氣出在我頭上!因為我是陳府的狗,就得替主子承受她的怒氣!你要為陳家做牛做馬!但你把你的親生女兒置於何地啊,娘!”
楊嬤嬤被女兒的話震驚到,回不過神,原來以為入了臥龍書院,會是更好的環境,沒想到竟然受了那麼多委屈,她用佈滿老繭的手輕輕擦拭她的眼淚,語氣也軟了,輕聲細語安慰道:“孩子,我們就算不在陳家,在其他家做活,別人也可以說是慕容家的人,是張家李家的人,重要的是你自己,多少達官顯貴的起點並不比我們高,都是一點點靠自己掙起來的,出生無法選擇,那就比其他人更加努力,是不是?你哥的名次不差,我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娘希望你擺正心態,而不是做些虛無的奢望,好不好?”
楊藝潔使勁搖著頭,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娘,你有手藝,這麼多年,很多客人都是衝著你手藝來的,若是你自己開間鋪子,我們也是正正經經的商賈之家,放完榜,哥哥也要相看對不對?陳家裁縫的兒子,和楊東家的兒子,你知道兩者差別有多大嗎!娘,我知道陳家對我們有恩,可為什麼我們三個一輩子要賠進去!”
要不是看著女兒紅腫的臉,她恨不得再打一巴掌!
“因為我們娘仨的命是夫人救下的!沒有陳家,我們早化為一抔黃土!還有什麼如今安逸的日子,你哥還能上什麼學院,仕途更是天方夜譚!我這些年是缺衣少食你了嗎!這麼沒良心的話,你怎麼能說出口!就前幾日的事情,那是背主!若是三少爺在,何止是簡簡單單趕出府去!讀書明智,你怎麼能有如此忘恩負義的念頭,這和畜生有何區別!楊藝潔,你自己好好冷靜下!離開陳家的話,莫提了!錢是存著給你哥和你婚嫁用的!我們根基淺薄,聘禮嫁妝能多點,對你們才是最好!”
她咬牙狠狠心不去看女兒的臉,放下藥膏轉身離開!
楊藝潔如墮冰窖,娘從來沒對她說過那麼重的話,她轉身撲在被子上,哭得不能自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仁王世子親自上門拜訪陳府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城,譽王世子一聽,這還了得!
堂哥家可是和自家平起平坐,雖然那貨不喜生人近身兩米內,男女之事上他也覺得太玄幻,但是兩人若是朝著友情發展,仁王府願意給陳府當後臺,那鋪子和他們譽王府可就沒什麼關係了!
按理他堂堂世子爺倒沒必要覬覦這鋪子,問題是她母妃喜歡,加上陳家兄妹那麼不可愛,處處給他難看,要好好出這口惡氣。
於是紫逸宇約了張伯朗在清風茶樓。
“阿宇,找我啥事兒?”
“自從你退親後,就變得怪怪的,這陳老么這麼古怪,連你都收買了。”
張伯朗輕笑道:“你想多了,她祖父對我們家有大恩,自然對恩人要包容些,話說,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下對陳家的成見?”
紫逸宇見鬼似的瞧著發小,“得,我今兒找你可不是一泯恩仇,恰恰相反,還得讓你幫個忙,幫我約下陳圓潤。”
張伯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