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連下了幾日雨,春雨如絲潤如酥,處處綠意盎然,生機勃勃,遙望整個皇城籠在一片朦朧之中,猶如掩著青色薄紗的美人。
陳府的大門被人不輕不重的敲著,守夜的小廝剛交接完,還處在睡意朦朧中,連著打哈欠。
這麼早,會是誰呢?
誰會料到大小姐一夜之間成了皇城八卦的“風雲人物”,跑來看陳府熱鬧的人不少,不會又是哪個變態跑來問,你家大小姐是不是長得人神共憤,醜不可言?
保險起見,他從角落拿了掃帚,小心開啟門,就露了條縫,詢問道:“來者何人?”
小廝來報,說門口來了一位相貌俊美卻很可怕的男子,自稱是大小姐的護衛。
陳叔得信匆忙從床上起來,邊走邊穿衣,顯得很急迫。
大小姐離府前就留下了冷尋的畫像,若是人來了,讓陳叔好生接待。
看到眼前溼漉漉的冷尋,他吃了一驚,一路淋雨回來了的?
陳叔也算識人無數了,小廝口中“俊美且可怕”倒不誇張。
本人比畫像中更為精緻眉如墨畫,五官線條分明,鼻樑高挺,充滿異域的風情,是難得一見的美男。雨水打溼了他黑髮,水滴從髮絲再沿著臉廓滑落,顯得更加清冷。而一身黑衣,整個人站在眼前,目光涼涼,冷若冰霜的寒意彷彿撲面而來,讓人不敢靠近。
老鐵和他相處多年,但他在冷尋身上看不到江湖中人的草莽的氣息,但是很奇怪,感覺眼前站著不是人,是一把鋒利的刀!
“你就是冷尋?”
“正是在下。”
“我是陳府的管家,大小姐這幾日外出了,特地吩咐我說這幾日你可能回來,怎麼沒穿蓑衣?快進來吧,把溼衣服換了,大小姐千叮萬囑說阿尋要是回來,讓他好好休息。你這樣若是病了,我可沒法交代。”
阿尋聽見老大不在府,有一瞬的落寂,再聽著老大對管家的吩咐,心裡湧起暖流。
四年前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家了,老天還是眷顧他的。
不出幾日,冷尋不苟言笑,一天之中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在陳府成了一道另類的風景線。雖然俊美相貌惹得不少姑娘媳婦紅了臉,一副閒人勿近的冰山模樣,大夥兒壓根就不敢靠近。
他除了吃喝睡,習武,就是在庭院中靜坐,如石頭一般,一動不動,不少僕甚至猜測冷尋在修煉一門絕學,看似不動,實則裡面深奧著呢。
老鐵本是習武之人,觀察了幾日,聽僕從的話,忍不住大罵一句,狗屁,他根本是在發呆啊。
反正閒來無事,看看大小姐異國的護衛功夫如何!
兩人切磋倒沒讓他人觀看,只不過事後老鐵連著幾日面色不太好,不知道是輸了還是什麼,看見冷尋,竟然擺出同樣冰冷冷的模樣。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陳圓潤回到府邸,聽聞阿尋回來了,正在花園發呆,風塵僕僕大步往裡走,好在她今日穿得是勁裝,步步生風。
“阿尋,你回來啦!”
看見熟悉的背影,陳老大語氣裡都帶著歡躍。
他利落地站起轉身抱拳,低頭掩下灼灼的目光。
“小姐,不辱使命。”
她用力拍了拍阿尋的肩膀,“你這傢伙,比預計早到好幾天,一定日夜兼程風雨無阻趕回來的,你不是以我為尊,怎麼那麼不聽話。”
“我怕小姐這邊有事,不敢多耽擱。”
“罷了罷了,我和阿石做了筆大買賣,走,咱們一邊喝一邊細聊。”
說完,一手搭著阿尋的肩往自己院子走去,看得一干眾人目瞪口呆,而老鐵看陳圓潤的眼神深了幾分。
一邊的蔣嬤嬤看不下去了,上前攔住了陳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