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狂風消退。被烈日灼烤了一天的黃沙,仍舊散發著陣陣熱浪。
墨白懷抱著斬青絲,踩在滾燙的沙粒上。身旁,諸葛嫣然好奇的四下張望,坍塌的廢墟中,黃沙半掩,只剩下歲月腐蝕的痕跡。
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在這偌大的天益城中,已經很難尋找到昔年繁華的蹤影。
經過一個街道拐角時,墨白他們身前不遠處,出現了一道青年的背影。
青年揹負三尺長劍,行走於夕陽餘暉中,他走的很慢,似乎漫無目的,周身散發著一股銳利之氣,猶如出鞘利刃,鋒芒無從遮掩。
青年的感覺很敏銳,墨白他們剛出現,他便察覺到兩人的存在。
青年回頭,露出了一張稚氣未脫的面龐。他劍眉星目,容貌俊朗堅毅。身著一襲破舊的青色道袍,風塵僕僕,面上卻精神奕奕,毫無疲倦之色。
當青年目光落在墨白懷抱的斬青絲時,不由得眼中一亮。他自出生起,接觸到的第一件事物,便是一把劍。終日與劍相伴,各中好壞,青年一看便知。
“好劍,不知閣下是否讓其蒙塵!”
墨白和諸葛嫣然皆是一愣,沒想到這青年的問候,竟是如此直白和特別。
“墨白,他好奇怪啊!”
諸葛嫣然扯了扯墨白的衣袖,自打剛才見面開始,那青年的目光,便停留在斬青絲之上,片刻不曾移開。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墨白拱手一禮,淡淡問道。
“閣下還未曾回答,你的劍是否蒙塵。”
墨白眉頭微皺,眼前之人舉止怪異,讓他捉摸不透。
“斬青絲是否蒙塵,不知道友如何判定?”
“好劍,好名!倒也簡單,在下試過便知!”
青年目中精光一閃,背後長劍躍然出鞘。青年一躍而起,握劍在手,直刺墨白。
“好!”
青年既已出手,墨白也不再猶豫,斬青絲在手,欣然迎上。
兩人劍勢如虹,長劍在半空中,瞬間碰撞了百餘次。
刺、劈、撩、掛、點,墨白與那青年的劍招都是樸實無華,如行雲流水般暢快自然,皆是返璞歸真之境。
“好劍法,試試在下的劍氣如何!”
青年一聲暢快的大喝,身形猛然後退數丈。手中長劍自上劈下,一道十餘丈的青色劍氣,隨劍斬下。
劍氣鋒銳無匹,墨白不敢大意,身形微微側開。那劍氣似乎有意慢了一分,徑直劈在地面。
街面上,竟被那青年的劍氣,斬出一道延綿十餘丈的溝壑。周圍黃沙緩緩湧下,溝壑迅速被黃沙掩埋。
墨白不甘示弱,手捏劍訣,長劍御風而起,從天而降,刺向那青年。
“御劍之術?道門中的花哨手段罷了!”
青年臉上萬年不變的神情,在看到墨白的御劍之術後,終於有了些許變化,似是透著淡淡的失望。
交手之後,墨白便知道這青年並無惡意,劍法比試皆是點到為止,方才那道驚人的劍氣,也是有意慢了一分,讓墨白可以從容躲過。
而青年臉上的神情,也將墨白的鬥志徹底引燃。
“九霄雷劍!”
墨白手中劍訣再變,長劍上雷光閃耀,御劍刺向青年。
“數千年前,自然道法宗另闢蹊徑,以雷法入御劍之術,得九霄雷劍,名震天下。”
“然,我輩練劍之人,不需如此手段,手中三尺青鋒,胸中萬丈劍氣足矣!”
青年長劍入鞘,並指如劍,尺許劍氣自指尖噴薄而出。
他立於原地,一手負於身後,腳下紋絲不動,指尖劍氣從容不迫的抵擋著九霄雷劍。
墨白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