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咕咚。”
朱元璋艱難的嚥了一口水,被林澈罵的一臉莫名其妙,半天才緩過神來。
“不是,林先生啊”
“你這是何從此言”
“咱咋了”
“你有火氣也不能衝著咱撒氣啊。”
“跟咱有啥關係,咱也是受害者,你該罵那些狗東西才對!”
“是不是得講點道理”
“哪有這樣的!”
聽聞此言。
一旁,太子朱標暗暗鬆了一口氣,真怕父皇控制不住脾氣和林澈爭吵起來。
當面辱罵皇上可不是一件小事,反正給自己八百個膽子也不敢。
就在他正要上前舒緩氣氛的時候,林澈卻先一步開口了,一點面子也沒給老朱留。
“伱是什麼受害者”
“你是始作俑者。”
“我這才剛講完的東西,你聽狗肚子裡去了”
“爭鬥只是凡俗之法,能夠先天下為而為,這才是真正的大爭。”
林澈目光射去,反唇相譏。
“既然你朱皇帝的權威無可撼動,那麼百官便不與你正面交鋒,轉而去順應時代洪流。”
“皇帝想要的樣子百官都有,表面上把皇帝哄的團團轉,背地裡聚集勢力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為自己謀求更多的利益禍國殃民。”
“這些狗東西悟道了。”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全要歸功於ini的步步緊逼,不思全域性亂改一通,推著官員進入下一個階段。”
“怎有臉說與自己無關/”
林澈劈頭蓋臉的痛斥,讓朱元璋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望向對方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悟道了。
還是咱親手而為
開什麼玩笑。
咱還沒悟道,他們憑什麼
而這時,沉默良久的朱標突兀開口了,讓此刻好大不服氣的朱元璋瞬間如墜冰窖
“林先生所言極是。”
“想來,這就是上一堂《國運論》講到的小故事。”
“興亡自有天意,非人力所能扭轉,文人讀聖賢書,最要緊的是不能同流合汙,官做不下去了,就不要做了,先保住家業,等以後天下太平,自有明君聖主出世。”
“再結合林先生剛剛講的‘道’來看,官員遵循田地規矩,不與天爭,不與人爭。”
“國家興亡與其無關。”
“看似無功無過,實則為禍蒼生。”
“不爭才是大爭。”
聞言,林逐漸攀升的血壓止住了,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不滿,抬頷看向滿臉驚愕的老朱:
“你都不如你兒子。”
“就如你所言,文官聚眾形成朋黨,這的確沒啥大不了的,千百年來屢見不鮮,但你朱家沒有堅不可摧的後盾。”
“明白嗎”
“朱家的基本盤只有老百姓,可當朋黨得勢敲骨吸髓的時候,民心將會立刻土崩瓦解。”
“懂不懂”
頓了頓,林澈繼續道:
“手握大權的朝廷官員湊到一塊,首先性質變的截然不同,再次無需主動謀財就有大筆金銀入賬。”
“大地主依附大官僚,彼此勾結沆瀣一氣,致使國家變得越來越窮。”
“土地,絲綢、茶葉、棉花、礦產業等,這些人攥住了大量資本和國家命脈。”
“隨著朋黨的進一步發展,也會有越來越多的地主、士紳、商人陸續加入其中。
“這一幫人聚在一堆之後,書院這個原本具有學術興致的團體,就成了一個具有政治派別性質的共同利益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