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被正式任命為太子太師,別人對其稱呼可以不變,但是身為太子卻不能再稱呼為先生了,失禮怠慢不夠重視,冷不丁一改口,朱標還有點不習慣。
“不錯,說到點子上了。”
林澈點頭給予肯定:
“自古以來,由於商人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很不好,故而對商業活動進行約束,就成為了非常必要的事情。”
“想要經商,必須在朝廷指定專門的市場進行,比如西漢的長安城裡東西兩個市場,延續到了宋朝才開始允許自由擺攤,不像漢唐一樣嚴格規定商鋪、交易種類和交易時間。”
“宋朝經濟的繁榮,養肥了一批大商人,當財富不能再讓商人滿足的時候。”
“便造成了商人開始入仕的亂象,以及明碼標價的官職。”
聽到這。
不光是朱家人面色不愉眉頭緊鎖,就連徐妙雲也是緊抿紅唇面露慍色。
宋英宗治平元年,曾經詔令:工商雜類,有奇才異行者,亦聽取解。
為商人進入仕途開啟了方便之門,為富商開啟入官的渠道之後,也為商人官員的存在合理性提供了依靠。
作為一個商人出身的人為官,自己所做出的事情,必然是要有利於商業發展的。
在商人接觸到商場之後,為了拉幫結派,更多商人得以憑藉這這股春風進入官場。
相對應的買官現象更為突出,哲宗元福三年,官職就是明碼標價出來的,俸職六千貫,借職四千五百貫,齋郎三千二百貫。
到了宋徽宗時期,買官賣官的現象已經是近乎於取代科舉,成為最容易的晉升渠道。
出頒假將侍郎等告牒,比之往歲,不啻數十倍。
商人開始大量進入官場,也將他們的唯利是圖帶到了官場之中,將本就捨本逐利的黑暗官場,打造成一個黑暗到暗無天日的名利場。
一念至此。
眾人心情不自覺的沉重起來,紛紛放下手中的筷子,再也沒了吃飯的興致。
“這商人一旦觸碰了政治,也就加入到了這場權利的遊戲之中,最後都不得善終。”
林澈抬頷掃了一眼,驀然道:
“往遠了說呂不韋,往近了說有沈萬三,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不被砍頭便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一個問題得不到結果的時候,我們就要抬高一個視角去看問題。”
朱元璋大口灌酒,壓下心頭的煩悶,沒有出言打斷,靜靜等待下言。
“商人擁有的是錢,那麼錢又是什麼”
林澈莞爾,自問自答:
“錢是一種工具。”
“官商也好,民商也罷,說白了,大商人就是一個更大的錢包而已。”
“而政治卻是權利的博弈。”
“縱觀華夏千年歷史,你們不難發現一個不變的規律。”
林澈呷了口酒潤潤喉:
“當金錢站起來說話的時候,所有的真理都會保持沉默。”
“但是當權利站起來說話的時候,錢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有的人或許富可敵國,便如那位富甲天下的沈萬三,可皇帝的一句話足以讓他傾家蕩產。”
“普通人錯在小看了金錢的力量,不懂得放大金錢的力量;而有的人卻錯在太看重金錢的力量,錯把錢的力量當作自己的力量。”
望向驚愕的朱元璋,林澈笑了:
“當金錢開始博弈權利的時候,本身就是與虎謀皮,金錢堆起來的權利,必然也會因為金錢而倒塌。”
“還是拿沈萬三來舉例,正好陛下熟悉,方便更好理解。”
聽聞此言。
朱元璋張了張嘴,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