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
南北大街,韓國公府。
李善長和胡惟庸在客廳內相對而坐。
兩人對著一壺清茶,一直坐到了子夜。
然而,詔獄方面依然沒有傳來訊息。
按照李善長的推斷,明天就是問斬的日子。
朱元璋必定讓留在詔獄內的秦王朱樉實行劫獄。
幫林澈撤離詔獄。
可是,他和胡惟庸從天黑,一直等到子夜詔獄方向沒一點動靜,兩人都瞌睡的不行。
“國公?”
胡惟庸輕輕放下手裡的茶盞,小心問道:
“莫非陛下並非咱們猜測的,另有其他安排?”
“將秦王留在詔獄,只是個幌子?”
“這眼看天就要亮了,詔獄沒一點動靜,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李善長站起來,走到門口,看著漆黑的夜空,喃喃道:
“確實奇怪,按照陛下的性子,今晚一定會有動作,難道…”
“算了,惟庸,你先回吧,怕是今晚不會再有動作了,等明天再說吧!”
聞言。
胡惟庸站了起來,朝對方拱了拱手,匆匆離開國公府。
……
翌日。
天還沒亮,躺在龍榻上的朱元璋剛合上眼睛。
就聽貼身太監劉和,在門口低聲稟告。
都尉毛驤有緊急情況稟告。
朱元璋渾身一激靈,睜開眼睛大聲道:
“宣!”
緊接著翻身起來。
一會兒,大殿的門輕輕被推開,毛驤小心翼翼走了進來。
咕咚一聲跪倒在地,頭皮貼著地面,顫抖著說道:
“臣罪該萬死!”
聽了這話,朱元璋渾身一顫,豁然起身道:
“說,到底怎麼回事?”
“啟稟陛下,林…林先生不見了!”
毛驤趴在地上,顫抖著說道。
“什麼?”
“林先生不見了?”
聽了毛驤的稟告,朱元璋滿臉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
詔獄猶如銅牆鐵壁,還有檢校專門負責看守,怎麼沒一點動靜,一個大活人就不見了。
朱元璋昨晚一直沒怎麼睡,心情煩躁鬱悶,聽了毛驤的話,頓時勃然大怒:
“秦王呢?”
“咱家那個兔崽子在哪?也不見了?”
面對朱元璋雷霆震怒,跪在地上的毛驤瑟瑟發抖,支支吾吾道:
“啟稟…陛下!”
“秦…秦王殿下,被那個林澈打暈了,被綁在床上…今早才被髮…發現的!”
“屬下今早查房…發現躺在林澈床上的居然…秦王殿下。”
“屬下無能,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聞言。
朱元璋差點一口老血噴出,自己安排的如此周密,這人怎麼就不見了?
這些該死的檢校,最後一晚上就不能留點心。
多走動多檢查也是好的。
看來這林先生早就發現老二的劫獄計劃,白天故意裝作啥都不知道,不僅迷惑了老二那渾小子,就連他自己都矇在鼓裡。
不過,林先生畢竟是個文人,這詔獄裡三層外三層,都有檢校把守。
人不可能出得了詔獄,必然還在裡面,或許就混在那些死囚中間。
想到這,朱元璋狠狠瞪了毛驤一眼,怒斥道:
“蠢貨!”
“詔獄把守的跟鐵桶一樣,林先生不可能溜出去!”
“林先生的目的求死,他也不會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