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並給滎陽令帶來一個絕望的訊息:
“黃巾蛾賊,大兵壓境。”
此任的滎陽令叫楊懿,出自顯赫的弘農楊氏。其人有著傳統的公族子弟的習氣,那就是極度自信又目中無人。但公族的教育,又使得此人頗有能力。
但可惜楊懿已經為尚書檯的選部銓選升遷了。他已經坐滿了三年縣職,要上京敘職去。當然這個年資一滿即能升遷的待遇也就是他們這些公族子弟才有的。要是都這樣,那也不會有那麼多一輩子都在縣丞任上蹉跎一輩子的老吏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楊懿不願多生枝節,對城內防務軍陣一概不理,只等新的滎陽令到任,他這裡一交接,就可以回京做他的議郎了。
但誰知,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黃巾兵殺來了,而這時候新的滎陽令卻還未趕到。沒奈何,楊懿只能再此攬下這個爛攤子,重新接過滎陽防務。
楊懿還是非常有能力的。他做了三年滎陽令,非常清楚滎陽防衛的重點就是滎陽的北側水門。靠這條水門就可以直入黃河,再下洛水,然後一路可進入京都。換句話說,滎陽就是丟了,這水門也不能丟。楊懿一定要守住滎陽水門這條水道。後面的敖倉、廣武城都在這條水道上。
於是,他以滎陽令的名義,發檄徵調滎陽丁口八千,上至耄耋,下至束髮之齡,只要能拿得動戈矛,統統在被徵之列。甚至丁女也被徵發,用給城頭上的丁男轉輸補給。
楊懿這次是真的狠。河南郡作為京畿郡,在籍人口大致在百萬。但其中洛陽一地就劃去了三十萬。而河南郡領縣有二十一城。換句話說,拋開京都,剩下諸城平均每城不過有口兩萬。滎陽城大,稍微多些,但也不過三萬人上下。
而楊懿這一次直接徵了八千丁男,可以說將滎陽城掃地為兵,若不是此地大族眾多,也都支援楊懿,這種徵調規模是不可能做到的。
要知道,此世畢竟不是秦漢的軍國體制,可以用行政命令調動全國資源。東漢他雖然是漢,但到底和西漢不同了。
楊懿徵了這八千丁男,再並上自己手上的千餘縣卒,就做如下佈置。
趁著敵還未圍城。立馬在城南修造三處壁壘工事,和城牆上的弓弩兵互為犄角。然後在最重要的北門水門,沉了三條巨舟用以堵塞水道。
對這一決定,滎陽城內諸多大族是堅決不同意的。往公說,滎陽這條水道是漕運水道,還是最重要的一條通道,每日來往舟船如織,可以說是金子流淌的不為過。這裡一沉,後面日費何止萬金。
而往私的說,這雖然上不得檯面,但卻是最重要的。就是你楊懿把這水道一堵,萬一後面滎陽城破,他們這些大族如何逃脫?
但楊懿就是知道這些,所以才在夜裡偷偷鑿沉了三艘巨舟,為的就是將城內這些大族的後路給斷了,逼他們和楊懿一起堅守滎陽。
楊懿當然知道此舉的反噬,城內的鄭氏是不輸他們弘農楊氏的巨族。他這麼做算是得罪死了鄭氏,以後的前程估計是要黯淡了。
但又如何,他楊懿在乎這些?
你別說,三國之前,漢室公族子弟還是有其操守和理想的,你說他們有私心沒有?肯定有,但對於漢室,他們的忠誠,沒的說。
如此佈置後,楊懿再發了三道信兵,向身後的虎牢關校尉急催救兵。
做完這些,楊懿自覺做了十二分努力,剩下的就看對面的黃巾賊如何出招了。
駐紮在十里外,何儀部的兵力也在迅速膨脹。
之前已經說了,滎陽此地的黔首窮苦們因為年年都要被徵發派役,生活苦不堪言。而現在聽黃巾殺到了滎陽,他們既興奮又遲疑。
興奮不難理解,但遲疑的原因是,他們到底對黃巾賊不瞭解,萬一這些人也是一幫賊匪,他們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