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格總是保持一種動態的平衡,這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原因,但這不是說人的性格不會發生劇變,尤其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前後會判若兩人。
許汜就是這樣。
許汜是荊州襄陽人,生在襄陽,長在襄陽,學於襄陽。但其真正騰飛的地方是在兗州,因為他加入黨人的關係,在這裡與何顒等人一樣,為黨人奔走。因為救援賙濟了諸多同道,他許汜也有了些許名聲,然後被李瓚看重,徵辟入幕。
但有一說一,和何顒那種黨魁相比,他許汜就是外圍的外圍,忙活那麼多年也就賺了點名聲。其實許汜的跟腳也不能算差,他們許家在襄陽也不能算差,但和蔡氏、蒯氏、楊氏、廖氏、馬氏比起來還是多有不如。
他自己就是從小師從楊氏的神童楊慮,只可惜天不假師年,使其十七而逝。正因為家族沒有太多的幫助,使得他早早來兗州打拼,雖然也有所獲,但和他付出的終究是不如的。
原先許汜即便再不甘心,也沒有太多心思,畢竟從來不就是如此嗎?但那一晚他向泰山府君卜筮,當夜神女入夢,還給了他一個“太平喜樂”的桃符。然後第二天,他僥倖從殘酷的戰場上逃生,這一切都告訴他,冥冥之中,有一種指引,他許汜的氣運到了。
太平喜樂?豈不就是告訴他投太平道就是泰山府君給他指的路嗎?
漢庭這裡他投門無路,他就去投太平道。果然如此一想,頓覺得天地開闊。
所以之前王楷問他行李收拾好了,他說好的,原因就在這。他要投城外的太平道。
但誰知道,不知道哪的鱉孫就搶他一步,率先投了,搶了他許汜的路。但現在也顧不得了,王師已入城,再不迎,連投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這邊剛出門,迎面就看到章縣令高義,此人自國相入駐章縣後存在感就很低。此刻高義帶著幾個隨扈慌慌張張,六神無主,一看到許汜出現,他下意識就哭著問:
“許君,活路安在啊。”
許汜眉頭一皺,剛要說,我哪有什麼活路給你。但看到章縣長光亮的腦門上頂的冠冕,頓時就一愣,然後馬上就說:
“你說巧不巧,我這裡正有一條活路,高縣君,請務必跟進我。”
說完,他就帶著大喜若望的高義直奔縣署,那裡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路上,他們穿過亡命奔逃的人群,趕到縣署時,看到了趙庶、李鄒帶著各自部曲正隔著大夥,朝裡面喊國相的名字。
許汜嘆了口氣,對著熊熊大火深深一拜,讚道:
“真烈氣也!”
然後他就將頭轉向了茫然無前路的趙庶、李鄒二人:
“君等可想要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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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老規矩,泰山軍入城,首要就是拿下四面城樓,然後就是佔據武庫和糧臺,之後才會絞殺散亂在各處的漢兵。
到現在,已經有四個部的軍力,兩千眾衝入了章縣。其他的依然要留在城外,防備可能出現的襲兵。雖然這個機率不大,但只要有可能那就一定會發生。如果不能在每一次都按程式入城,那隻要發生一次襲擊,大勝就能成大潰。
所以張衝此時並沒有進城,他要等城內各軍都送來戰報才能入城,他現在已經不是啥單棍了,後面多少人指這他呢,他的肩上也扛著整個黃天大業。指望張角,那肯定是不成的。
這會,張衝在城外不時收到城內的功報,他又看著城內上空燃氣的黑煙,張衝嘆了口氣,對一邊的何夔道:
“這東平國相也是你的親戚?”
何夔尷尬一笑,點了點頭,道:
“硬要攀還是能攀的。這李瓚是潁川襄城的望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