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部在長勺圩修整了一晚,又加緊趕做了一批粟團就拔兵離開了圩市,向著奉高挺去。
在路上,隨軍軍師何夔在勸諫張衝:
“夔,咱們現在就這樣去打奉高,太危險了。奉高城高塹深,咱們從未有過攻堅經歷,一上來就打這樣的大城,難度太過。而如果一旦我們不能克,到時候我們背後的贏縣兵就會直插我們身後。到時候我們前後失據,一著不慎就有不忍言之事啊。”
這不是何夔第一次說了,今日旦時,在大帳軍議時,何夔就勸諫了張衝了,那時候就說我們直接去奉高,留贏縣和牟縣二城在後面是非常冒險的。是,牟縣兵是被殲滅了,但是右側還有贏縣啊。用兵怎麼如此浪戰。
但當時張衝已有定計來搪塞了何夔。何夔當時是失落的,但作為一個謀士,他明白自己的職責就是要在這種時候說出該說的話。
所以在路上,他又來勸諫了。而這回張衝具以告知了他的軍略。
“叔龍,你覺得以我等泰山兵是利在攻堅還是利在野戰?”
這還用問,當然利在野戰啊。
何夔不明白張衝這話的意思。
他直接問張衝:
“渠你的意思是還是調動奉高的人出城?”
“沒錯,不過這調動就有說法了。你之前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在有贏縣在側的情況下攻打奉高非常不智。你是懂我的,我如何做此不智之事?我現在是往奉高走,不過是為後面掉頭攻打牟縣做掩人耳目罷了。”
“渠,你是要打牟縣?”
“沒錯,我們如果直接打牟縣,那牟縣有備的情況下,我們不一定能攻下城。而那時候奉高出兵襲我後方,我軍就會陷入你之前說的前後失拒的情況。這麼和你講吧,我們現在就處在一個品字形的互為犄角的防區內,無論我們攻打哪個城,最後的結果都是會陷入你說的前後失拒的情況。所以我們就需要換個角度想。
現在我們做出攻打奉高的態勢,那奉高方面會緊張而贏縣、牟縣就會放鬆。這時候,我們於半夜掉頭直奔牟縣,他們猝不及防下哪擋得住我們。而於此同時,當我們攻擊牟縣的訊息傳到奉高,奉高守將會如何想。他一定會想,哦,原來此賊還有點小計,明明攻的是牟縣,還要做出攻打奉高的態勢。那有此想,他就多半會提兵來救牟縣。這時候,我們就在半道在伏擊奉高來的援兵。這是什麼,這就是打一個牟縣,還能順便吞掉奉高的機動守兵。這就是此戰真正的方略。”
何夔歎服,他是知道渠魁到底有多會算了。可以這麼說,虛虛實實的兵法之策算是被渠魁玩明白了,原先進退維谷的困局被他這麼一動子,就滿盤皆活。但何夔又憂心了:
“萬一奉高那邊不出來,就見死不救呢?”
張衝聳肩,無所謂道:
“調動不出就掉不出唄,我們就趁勢拿下牟縣,奪下這個入沂山的入山口,為我軍定好退路。不過以我的考量,奉高多半是會發兵的。這也是我從昨日長勺圩的攻略中意識到的。
我仔細想了下我們攻打長勺圩是想調動牟縣和贏縣二城的兵力,但最後為何就牟縣兵來了,而贏縣兵沒來呢?是贏縣令更謹慎嗎?我看不是,關鍵還是責任。長勺圩一丟,作為其轄區的牟縣長難辭其咎,所以他一定會發兵,而贏縣令就覺得無所謂,因為就是丟了上面也怪不到他。
同理,我們打牟縣,最緊張的就是奉高。因為牟縣是其轄區,此城一丟,泰山郡守就要被問責。而贏縣令呢?還是無所謂。而相反,如果我們打奉高,牟縣那邊就不太在乎,因為問責是問不到他一個縣令頭上的。這就是我估計打牟縣,能調動出奉高兵,而打奉高卻很難調動其餘二縣兵的原因。”
何夔歎服,看來雖然他是軍師,謀士,但對人心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