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也認為,這對井田制度的復興最後也會失敗,正如上古井田制崩潰一樣。但在這個過程中,將能存一代黔首。能存一代,其實就已經德百代了。
關羽萬萬沒想到,他只是來土鼓縣看個泰山,吃個棗,就遇到了真英雄,果然人生際遇,誰又能說得清呢。
關羽想跟著張衝幹,但他又不好張口。就在他想著要不要以自己熟悉敵情為由先熟悉,後面找機會入夥時,他聽到一句話。
“雲長,你覺得我怎麼樣?”
什麼?關羽聽這話一愣,什麼你怎麼樣?
張衝見關羽發呆,覺得關羽在用沉默拒絕,心裡一暗,但他自我寬慰:也是,關二爺畢竟是關二爺,不是這麼容易就答應的。不過張衝暗道,就是水磨功夫,他也要將關羽磨成針。
卻在張衝打算堅持不懈,以鐵杵成針的毅力來打動關羽時,卻聽到這句話:
“如君不棄,飛願與君共創大業。”
只見關羽起身,單膝著地,對張衝如是道。
張衝大起身,兩步並一步,竄到關羽面前,用力扶起關羽雄壯的身軀,無有一言,只是不斷點頭。
然後張衝就拉著關羽同坐在自己榻上,而眾將分坐左右。
張衝視關羽為肱骨,禮備至矣。其中眾將還好說,知道渠魁愛士,善簡拔英豪。君不見李大目、田俊者,皆不名之輩,現在不都是軍中一時之勇嗎?再加上關羽這超拔的身量,就是偉士何夔與之相比,都遜之一籌。有這身量的,其武勇怎麼會差到哪裡。更不用說,他們聽到關羽就因為一水之恩,不避刀刃,護著金丙一家入山,此又有義。此勇義之士,也當得渠魁如此推崇。
但有一將惱了,此人正是自認軍中功第一的丁盛。
丁盛有理由驕傲,因為林中約誓有他,攻薛氏壁有他,壁外與雷澤水寇和豪強兵戰鬥也有他。後來,攻張索大砦他參加,回援望周峰他帶隊,甚至滅望秦峰大砦,他指揮。就連這次生擒泰山名士胡母班,還是他立功。試論這滿堂眾將哪個能與他比?
但現在呢?一個仗著點身高就能忝居臺上,與渠魁並坐,而渠魁對自己呢?動不動就是踢,除了踢就還是踢,他丁盛不服。
只聽丁盛起身道:
“我大器不服,這人胖大看著雄壯,但誰知不是個蠟槍頭?再說這體貌都是父母生的,以貌取勝非好漢。”
丁盛到底懼張衝,不敢說太多怪話,不然豈止是說得這麼溫柔?像什麼狗奴,貉子、乃公這樣的話早就從丁盛嘴裡蹦出來。
其實丁盛不快意許久了。
這半年,張衝不斷招降納叛,不少之前還是俘口的,只半年就搖身成了屯將。
就比方說那奚慎、任筠、謝弼、于禁、昌豨、趙簡、蔡確和郭祖這些降將,本是他丁盛一刀剁的貨色,受渠魁賞識反與他平起平坐。
奚慎、任筠、謝弼三人也還算了,到底是入泰山前就入夥的老人了。但于禁、昌豨、趙簡等人什麼貨色?尤其是前段時候,那昌豨還敢在他面前逞勇,還敢搶他的首級功?真的是反了!
然後之前大戰,渠魁又收了一批降將,這次更不得了,一下子收了十三將,後面可不得分出去七八個營頭?
想到這裡,他就想到自己手下的什將金泉,這人真是時運不濟。
打奉高豪強兵的那仗,他摔暈了,戰後功過相抵,啥也沒落到。這次出征去打琅琊賊,他也沒混進入出征軍序列,又是留守大砦,搞到現在還是個屯副,而他當日擒的于禁,因為認得幾個字,會說幾個好聽話,現在都已經是一個獨立營頭的屯長了。何其冤啊!
這就是丁盛的不滿,好傢伙,真的是提頭賣命的,不如臨陣一投啊。
當然,丁盛倒也不是覺得張衝提拔的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