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至今,雖然只有四隊甲兵陷陣登城,但卻已經是這月餘攻城中進展最大的一次。
所以無論是城頭上廝殺的二百陷陣士,就是城樓下,各軍吏也群情洶湧,知道此戰關鍵就在於能不能快速登樓,支援前軍。
於是,本一直在下領兵觀察的典韋再也立不住了,他大吼一聲:
“建功立業就在今朝,隨我登城。”
說完,早就一身鐵甲的典韋第一個鑽進了邊上的巢車,順著內裡的雲梯砰砰踩上了平臺。
而後面又是一隊五十人的甲兵,緊隨典韋之後。
實際上典韋此時已經是張衝大帳下的橫撞隊右將,麾下的也是橫撞隊吏士團。他們每一個都相當於隊將一級,實在不適合用在這種肉搏戰。
但事情要分兩面看,也正因為典韋率領的是能做軍官的橫撞吏,所以正有足夠的勇氣和技藝能當此任。
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而現在就是刀刃。
典韋熊羆一般的身軀彷彿猿猴一般跳上了城頭。這會先前的先登士已經衝到了五十步之外,將漢軍擠壓在那裡。
先登士人人大斧,又本就是全軍選拔的勇士,自然悍勇異常。但漢軍並不是待宰羔羊,他們在發現城頭上登上來的都是拿短兵的甲士,立馬就重新排程了一番。
他們將最前排的全部換成了戈矛兵,而且壓的非常低,專門彎腰去挑泰山軍甲士的膝蓋。
然後在後面就是一頓補刀兵,每每有泰山軍甲士被戈勾翻在地拖進陣時,他們就拿短兵順著甲冑的間隙捅殺泰山軍。
甚至,他們還掉了一隊弓箭手,並不是對城頭拋射,而是向著已經洞開的巢車發射,顯然是要斷泰山軍的援兵道。
這般戰術配合顯然不是真定漢軍能打出來的,而是那田楷帶入城的北兵所為。
這些北兵不僅善於野戰,連守城都這麼有章法,果是漢庭在北疆的柱石。
漢軍對防守戰術的調整很快就給泰山軍帶來巨大麻煩。
不時有甲士不注意就被下面的戈戟給拖走,然後一聲慘叫就被對面結束了性命。
就是在這戰局不利的時候,典韋帶著五十名橫撞士殺了上來。
典韋人剛落地,就看到五十步外的焦灼,於是腳下發力,奔行至前,同時抽出背後短戟,對著一漢軍吏士模樣的人就是一擲。
那人全部注意都在前面,哪看到這一手戟。直接被這手戟戳爆了眼睛,連擋著的頭盔都沒能防住。
被殺的這漢吏顯然是這一支漢兵的核心人物,其人一死,陣角眼見著就鬆了。
典韋抓住這個轉變,一個加速,悶哼一聲撞在了對面的漢軍身上。
這招野豬撞擊是典韋破陣的慣用技,仗著熊羆般無敵的力量以及全身包裹的甲衣,所撞無有不破。
當先的典韋的是羸弱的三名漢兵戈矛手,根本來不及動戈,就被典韋突破進了內線,然後再被典韋一撞,當時就有一個被砸得吐了血,倒飛出去。
而另外兩個也沒好到哪,皆是踉蹌後退坐在地上發懵。
典韋撞塌了漢兵陣,手上的環首刀直接揮擊,很快就將這條線的漢兵給殺崩了。
但後面的漢軍短兵有幾個是北兵出身,即便見賊將恐怖,但還是咬著牙殺了出來。
典韋對著一人就是一個正腳踢踹,將那人踹得丈遠。又從腰間抽出鐵骨朵,稍微矮身避過對面一刀,然後手猛然加速,就將不過三斤重的鐵骨朵砸在了對面臉上。
對面被這一擊,整個臉都錘爆了,眼珠子混著帶血的牙齒濺射了一地。
典韋殺人太殘暴了,直接殺沒了對面漢軍僅剩的勇氣。
他們再不願意在城頭面對這般鬼神一樣的人物,紛紛哭喊著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