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了。
從袁隗扭頭就走,到其被梟首就是眨眼的功夫。
然後這樣一個權傾朝野,位高權重的大司徒就這樣死在了崇德殿。
本朝自光武后不是沒有血腥政變,但能在崇德殿上流血的還是第一遭。
這下子本就慌亂的臣公們越發不堪,有直接躲在柱子後的,有跑到何進那裡尋求庇護的。
但依舊有袁氏門生挺身而出,起來怒斥那豹頭:
“執金吾何在”
有幾個許相那一邊的臣公聽了這話,不禁笑了出來:
“都這樣了,還執金吾呢能進來就已經說明你們指望的執金吾不頂用了!還在這囈語做夢。”
果然,那袁氏門口吼了半天,卻再不見一衛士出來。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朱雀門外卻傳來一片喧譁。
而且這喧譁之聲越來越鼓譟,卻是聽無數人在外喊:
“大司徒何在我們要見大司徒。”
這下子原先老神在在的大將軍何進和司空許相再坐不住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皆看出了對面眼中的意外。
本該在南宮巡邏的執金吾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朱雀門外難道事洩了
不少袁氏門生們看出了對面的詫異和恐慌,內心狂喜。
原來你們沒搞定過執金吾啊。
這下子他們再不坐以待斃,幾個一起搬一把案几就衝向了堵在殿門口的豹頭武士,顯然是想合力制服此人。
那豹頭武士輕蔑一笑,腳下一個正蹬直踹,一腳就將這幾個連人帶案几踢翻,然後上去挨個補刀。
於是,崇德殿的血流得越發多了。
而這下因為這幾人的反抗,豹頭武士帶的這些人也開始下場屠殺,他們專找之前站在袁隗邊上的人殺。
混亂中,尚書令袁暉連滾帶爬的逃到劉辯的御座前,毫無風度的抓住劉辯的腳,磕頭求饒。
劉辯臉上的不耐一閃而過,但還是對下面的何進與許相道:
“阿舅、許師,這是何故”
劉辯這話一說,何進顯然是吃了一驚的。
哈,你和我們一起謀劃的,伱現在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卻是邊上的許相更老辣,他尊重地對上首的劉辯道:
“回陛下,袁隗一黨犯上作亂,試圖篡奪漢室,不臣之心昭然若知。我等是為國討賊。”
然後許相還補充了一句:
“這崇德殿見血,皆是袁隗之過啊。”
劉辯這時候才好像明白現在的情況,然後一聲不吭。先是一腳將抱住自己腳的袁暉踢開,然後就轉身撤到了御座後的屏風後。
很顯然,劉辯預設著這一切,但不願意看到這番流血。
看到劉辯這副做派,何進的眼神是複雜的,許相的眼神是欣慰的。
但不管是複雜還是欣慰,他們皆是一個念頭:
“咱這皇帝是個雄主。”
那邊袁暉被拋棄後,轉頭就對下面的許相、何進磕頭,口裡哀求道:
“我有用,我是尚書令,可以擬詔。有用。”
何進看不慣這敗犬,眼神示意了下邊上的一個武吏,就要讓他去勒死此人。
就在這時候,一邊的許伷突然自告奮勇:
“大將軍稍待,這人讓我來殺。”
何進想了想,點頭了。知道這許伷剛剛丟了份,這下是要來找補的。而且讓許氏的人多沾點血不是壞事。
見何進同意,許伷深呼一口氣,直接走到殿內的燭臺旁。
這燭臺是錯金青銅盞,形制頗古。
許伷反手將其綽起,先是掂了掂分量,然後徑直走向那抖若篩糠的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