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就是中央和地方的橋樑。
而現在袁氏被滅,甚至還是在崇德殿上被殺,這些太守們南面兔死狐悲。甚至大部分的心裡還想著,漢室這幅樣子看來離亡也不遠啊,如此的話,這誰還不儲存實力呢
稱孤道寡有點難,但做個公侯怕也不是不敢想的。
於是,各地太守紛紛以黃巾盜賊四起,道路斷絕為藉口,扣押了上計。實際上,將之用以招兵買馬。
各地與中央越發離心離德。
而關東太守們這一搞,洛陽的公卿們就難了。
漢室每年的錢糧半數以上都是來自關東地區。十之有二三來自青徐、十之三四來自兗豫、十之一二來自荊州,十之一二來自京畿腹裡,再餘者就是益州。
但現在青州已陷、兗州殘破、豫州和荊州不穩,只剩下個徐州還在不斷運送錢糧。但這點如何能養關東數萬大軍
實際上,早在袁隗時代,其人為了增加洛陽的儲備和積蓄,就在京畿一帶屯種。但此舉收效勝微,因為此地區遍佈都是公卿士族豪強的田土莊園,實在沒有多餘的人口和土地用來耕種。
而袁隗因為要獲得京畿士族的支援,也從未對這些豪族動過手,於是洛陽錢糧日蹙。
終於在泰武元年,五月三十日,一場因大饑荒而引發的瘟疫席捲洛陽這座神都。
瘟疫一開始是從京都的閭左爆發的。
這片平民區因為餓死的人太多,以至於瘟疫流行。雖然最先死的是窮人,但很快瘟疫就傳染到了右城,越來越多的豪族之家整戶整戶的暴死。
一時間洛陽城形同鬼蜮,人心惶惶。
越來越多的公卿們開始逃離洛陽,向著關東地區避難。而雪上加霜的是,豫州因為去年大亂,水利失修,到今年五月陸續爆發特大蝗災。
一時,蝗飛蔽天,人馬不能行,所落溝塹盡平,民大飢。
就這樣,本想去關東逃難的公卿們,一路上看著皚皚白骨,藁草滿地。這些嚐盡人間富貴的公卿們這才知道天下已經苦到何等地步,一時間淚滿衣襟,不忍目睹。
在這種情況下,許相出面讓小皇帝劉辯下罪己詔,試圖收攏人心。
罪己詔之後,由許相、何進、皇甫嵩一同主持的,也是甲子之亂後最大規模的一次朝議開始了。
此刻的崇德殿已經沒有了袁氏及門生的鮮血,眾公卿圍在這裡,只討論一個主題,那就是是否應該遷都避難如果遷,那又該遷往何處
遷都這件事實在不得以,如果不是過不下去,誰願意遠離祖宗墳塋呢
而實際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討論相關話題了。在董卓徹底倒向關西的時候,洛陽朝庭就有人提過遷都,實在是因為從河東下洛陽實在是太近了。以關西軍的馬軍之速,不兩日就能兵圍洛陽。
而這一次,因為大疫和缺糧,朝庭再一次提出了遷都。
但即便如此,當議論是否遷都的事情穿開後,朝庭百官還是一片大譁。
凡是有資格發聲的公卿百官無不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以京畿一帶的公卿們來說,尤其是鄭氏為主,就堅決主張不能遷都。
已官居匠作大臣的鄭泰在朝上義正言辭:
“避亂而遷都者,未有不亡。雖不即亡,也未有能復振者。”
郭休、種拂、韋康、張寵等公卿皆出列複議。他們都是洛陽本地人,無論是從情感還是利益上,都堅決不認同朝庭在這個時候遷都。
而剛剛在甲子之亂中獲得大收益的劉備,更是以劉氏宗親的口吻勸諫道:
“祖宗山陵、宗廟社稷、百司庶府,皆在京都,豈能棄之不管”
而如皇甫嵩更是從軍事角度,對小皇帝及他背後的許相勸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