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三年,十月二十五日,徐州,下邳國,下邳。
天寒雨,微風。
這座徐州新的政治中心,在今日迎接了一位新的客人。
從青州南下的道路上,最先出現了幾輛犢車,再然後,一支彷佛望不到盡頭的車隊也出現在了視野中,綿連不絕。
此時,頭前的犢車停了一下,帷幔捲起,青蓋中走下一位宮妝麗人。
她站在犢車上,回望著臨淄的方向,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導引使溫聲說道:
“好了,走吧。”
導引使看著端莊貴氣的女郎君,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但想著主公的大業,他還是甩著手中的鞭子,示意車隊繼續前進。
就這樣,這支龐大的車隊向著那下邳繼續行進。
剛剛那位端莊大氣的麗人,是曹操的大女兒,其年齡並不大,卻已養成端莊大氣的氣度。
和此世大部分女性一樣,她的名字雖有,但卻無人會以姓名去稱呼她,無論是家中還是她父親的幕府裡,都以“小女郎”來稱呼她。
今天就是“小女郎”出嫁的日子。
她身後龐大的車隊就載滿了她的嫁妝:
“童男子,童女子各五百,彩繡衣三千件,戰馬二百匹,金銀珠物無數。”
這等規格的嫁妝雖然比不上前漢時期公主出嫁的規格,但對於曹操這樣一個州諸侯,還是非常高的。
更不用說,隨曹氏小女郎一同出嫁的,還有數十名鐵甲騎士,百名繡衣虎賁。
這些都是曹軍核心武備,現在都作為陪嫁的一部分,隨小女郎一同南下徐州了。
這近百名鐵甲武士,披著紅繩連綴的扎甲,手握鐵纏絲馬槊,神情卻各不相同。
他們中有的人是憤怒的,認為送女和親是對他們武人莫大的羞辱;有些人則是不屑的,因為他們這些人之前就打過徐州,所以視徐州人為弱雞豬狗;
有些則是冷漠,覺得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
只有人群中有一騎士,臉上卻帶著些好奇,他是曹操的庶長子曹昂。
作為隨嫁車隊的一員,曹昂比其他人都清楚父親對於和徐州結盟的迫切,他也不止一次聽過父親曾私下稱讚著徐州主人,陳登,認為有他在,這徐州就不可圖。
曹昂對父親是崇拜的,所以他對將要成為自己姐夫的那一位徐州主人也充滿了好奇:
“陳登,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呀!”
……
自曹操入侵徐州以來,徐州淮北一帶的土地悉數淪陷,所以就將州治從北方的郯縣遷到了淮泗中心的下邳。
其實就地緣形勢來說,位於長江邊上的廣陵要比下邳更合適。但鎮東將軍陳登卻不取家鄉地廣陵,而是就落在了下邳。
他選下邳舍廣陵就為了一點,那就是下邳要比廣陵更北方,陳登就要在靠近前線的位置,組織徐州軍民吏士反攻曹操。
而最後陳登的選擇也的確被證明是有效的,因為靠近前線,陳登不僅可以更快的將臨江一帶的人力物資調配到淮水一線。
但更重要的是,他起到了一個政治示範作用:
“我陳登將死守淮水,不退一步!”
再然後,時局果然起了巨大的變化。
隨著泰山軍從太原南下京都,整個熱點都開始圍繞於京畿一帶。
不僅中原地區的袁紹開始將本錢全壓在了上面,就連青州的曹操也只能在這個時候配合袁紹,進攻泰山地區的關羽。
這個時候,徐州這邊自然得到了緩解,在陳登的組織下,徐州軍開始陸續恢復了淮北一帶的郡縣,其實力也在收復北地的過程中,越發壯大。
本來按照陳登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