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後面可能追上來的董軍,牛輔和皇帝商量了一下,決定向南去郿縣,然後從那裡進入斜谷道。
走斜谷道其實就是入蜀了,皇帝和牛輔都明白,憑藉董璜的兵力和速度,壓根用不了多久就能追到他們。
而只要看看手上這點東西,連飯都吃不上,你拿什麼和人家拼命
不如直接改了方向,從這裡直接去益州,既避開了董璜西行的路線,又可以去引益州的李傕下場。
在皇帝和牛輔看來,益州的李傕算不得上是威脅,去年李傕從武都入成都的時候,隨身就帶著五千不到的兵馬。
如今這麼短的時間內,李傕就是在成都站穩都是不容易,更不用說發展壯大了。
所以皇帝本人還是有信心的。
而牛輔就更加有信心了,無他就是憑著他手上的八百涼州鐵騎,在成都那地方,那還不是閉著眼睛亂殺
於是兩邊商量後,決定立即改道,準備向南奔去。
出發時,皇帝特意吩咐宮婢將他睡覺的枕頭一併帶上。
其實,那所謂的枕頭只不過是一團灰布包住稻草做的枕頭,昨天夜裡,皇帝就是枕著這個睡著的。
也許在他的心裡,這個枕頭可能會是他逃亡路上能找到的最好的枕頭了。
無人瞭解的幽暗處,皇帝對未來充滿了悲觀。
……
但也許是否極泰來,又或者是不放棄的男人運氣不會差。
總之,隊伍在轉向南後,運氣就好起來了。
隊伍在向南進入武功後,遇到了武功令杜珣的迎接。
杜珣是杜陵杜氏出身,算是杜畿的同輩兄弟了,只是相比於杜畿的出類拔萃,杜珣就平庸多了。
但也許正是他的這份平庸吧,當杜畿隨劉備俱死於崤函的時候,這人正好好的在武功做縣令。
其實杜畿的命運也是悽愴,在另外一個位面,其人本會是中興杜氏的一祖,後代出了不少大人物。
但現在卻因為投了劉備,不僅自己死在了崤函,他那剛娶的新婦又死在了長安城內的動亂裡。
不過杜畿也算是交了一摯友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要不是杜畿新婦喊的那一句話,人孟達的父親也不會橫死了。
但人家孟達沒歸罪杜畿新婦,還取下了她一截頭髮,就是打算等有機會遇到杜畿的墳塋後,好一併埋在一起。
朋友做到這個份上,真是沒說的。
另外,孟達、杜畿和法正三人既是好友,也是聞名關中的俊彥,但際遇卻如此不同,真是再一次驗證了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啊。
而這邊武功令杜珣在聽到縣北五里亭的亭長通報,說陛下來了後,一點不敢怠慢。
雖然從沒有接駕的準備,但杜珣還是儘可能操辦了物資去迎接了天子的車駕。
武功是小地方,而且倉促之間籌措,東西肯定是沒多少的。
可按道理說,東西再少再差,那肯定也比天子一行人流落在野外的時候強吧,但公卿們卻沒有一個人滿意的,盡叱杜珣辦事不用力。
人心啊,真的是難以捉摸。苦的時候,尚還能和和氣氣,日子稍微好起來了,反開始又講起了過去的派頭。
杜珣是委屈的,但朝廷的大佬們說話,哪有你一個小小的縣令說話的份,所以只能應著。
也幸虧皇帝是歷練出來了,知道杜珣的不容易,更重要是後面還要仰仗杜珣呢,所以親自將杜珣喊了過去,安慰了一頓。
皇帝還是老樣子,對杜珣就是一套畫餅,成功收穫了杜珣暫時的忠心。
之後劉協就給杜珣佈置了任務,讓他將城內的糧秣、兵馬、車架都帶著一併南下入漢中。
其中劉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