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昱走後不久,三名中軍大帳的牙兵就過來了。
沒費什麼功夫,這三人就裹著一血淋淋的布兜從另外一側的出口撤走了。
而在他們走後沒多久,這片大營就煊沸起來。
所有人都亂做一團。
不斷有人在高呼“順泰山,誅暴陳”的口號,這些人額抹著黃巾,神色瘋狂,不斷屠殺著運送到營地內的袁軍傷兵。
再然後,一面面仿造泰山軍“杏黃旗”的旗幟陸續從各營升起,轉眼間,這處營地就搖身一變成了戰勝的一方了。
……
慌亂的西線戰場,周昕好不容易從前線撤下來,正慌不擇路地向著後方大營奔去。
在潰逃中,周昕大部分的扈兵都為了掩護他而被殺死,剩下的則各自逃命了。而周昕也失去了戰馬,此刻正徒步走向大營。
在他的附近,時不時還能見到泰山軍突騎們追亡的身影,不過因為周昕這會既無扈從,又無旗幟,也無戰馬,那些突騎只將他當成了普通目標,就這樣放過了。
周昕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原先的環首刀已經丟了,只能撿起一根棍子防身。
他的身後,風吹過草地,彷佛追兵就在身後,早已精疲力盡的周昕還是咬牙堅持著,希望抵達到營地就好了。
營地內還有一支兵力,是韓馥所率領的輔兵和輜重兵。
可就在周昕艱難跋涉的時候,卻看見前頭出現一支小隊,人人頭戴黃巾,打著的也是泰山軍的旗號,於是,周昕一慌,趕忙伏在了草地裡。
再然後,隨著這支隊伍的快速挺近,周昕很清晰的看到當前一將衣著華麗,帶著幾名騎士正驅馳而來。
等看清這人後,周昕腦子一懵,因為他分明看清這位年輕的騎將不是別人,正是韓馥的兒子,韓讓。
周昕還覺得自己眼花,還專門看了一下這支騎隊的旗幟,沒錯,正是韓氏的族旗。
正在他懷疑眼前一切的時候,韓讓身後的一名騎士忽然衝著他藏身的地方大喊:
“是誰藏在那裡”
而且這個騎士非常苟,在喊話之前,手裡的箭矢就射了過去。
周昕正要說話,就感到手臂一痛,然後手上的木棍就握不住了。
看到對面的騎士還要再射,周昕再顧不得了,從草叢中滾出,大喊:
“韓家小子,可認識我周昕”
最前面的韓讓先是一驚,等兜馬回來,俯看著周昕的臉,大喜:
“原來是周伯父。”
周昕雖然是會稽人,但屬於公族,平日都是生活在京畿地區的,所以和潁川的世家都來往過。
這韓讓他就見過,只不過那時候的周昕是韓氏的座上賓,而這韓讓小子別說是他自己了,就是他父親韓馥都只能陪在末席。
可現在,周昕看著居高臨下的韓讓,心中鬱氣,真的是倒反天罡了,好個沒有教養的小子,看見自己竟然連馬都不下。
此刻騎在馬上的韓讓非常高興,但他並沒有下面去攙扶周昕,而是居高臨下打量著他,然後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周伯父,這既是我的福分,也是周伯父的福分呀。”
這句話,周昕有點沒弄明白,正要問,就聽韓讓繼續說道:
“我軍已經反正,家父也正在營中主持軍務,如今正少拿的出手的功績,叔父就自己投來了,真是小子的福報呀。”
聽到這番話,周昕心中再無僥倖,就要大罵。
但韓讓下一句話就讓周昕閉上了嘴,正聽韓讓說道:
“不過這既是小子的福分,也是伯父的。我這就帶你回營,到時候向泰山軍乞求一命,也是不難的。”
說實話周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