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軍射出的箭矢要比泰山軍的要粗上不少,即便這些漢弩和泰山軍的弩炮一比,發射更慢,射程更短,但就眼前這個距離,更加粗壯的箭矢反而更增加了威力。
這些粗如長矛一樣的箭矢在漢軍大錘的敲擊下,每一個根都如一道閃電,泰山軍甲士身上披著的鐵鎧就和紙糊的沒什麼兩樣。
而且因為距離夠近,威力夠強,這些箭矛在穿透一個泰山軍甲兵後,動能絲毫不減,就穿向下一個。
於是,營地前,泰山軍的精銳吏士們在這兩排強弩的攢射下,如同麥子一樣倒下。
要殺死這等數量的泰山軍精甲,上黨兵需要付出兩倍甚至三倍的傷亡,但這一刻,只需要兩排箭矛即可。
這就是科技的力量,人命幾如草芥。
在人群的後方,徐盛看見自己的弟兄們被粗壯的箭矛連衝帶掛,倒下一片,整個人的眼眸子都瞪出了鮮血。
他正要頂著人往前衝,突然就被他一個曲將給攔下了。
那曲將也是老泰山子弟,對徐盛的扈兵怒喊:
“帶你們營將先退到後面的營地,在那裡固守。”
說完,他就帶著自己的一什鐵甲兵怒吼的衝了過去,要為死難的弟兄們復仇,剛剛死的大部分都是他那一曲的。
但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上黨兵又是一頓戰鼓,隨後就從對面的牌楯手的細縫中,又衝出一隊絳色軍衣的敵軍。
這些人各個腰上掛著箭囊,在奔到徐盛他們這邊一百五十步的地方,開始弓弩齊發。
那徐盛營的那個曲將,低著頭,任憑這些箭矢打在自己的鐵甲上,不管不顧,猛衝前方。
一百五十步,在怒血狀態下,不足十個呼吸便到,而這個時候,那些上黨軍的弓弩手們甚至還沒能將囊袋裡的箭矢給射完。
那曲將手持一把兩刃刀,狂暴捲入這些弓手隊中,一擊就削飛了一顆首級,而在他之後,剩餘的十名鐵甲兵也跟了上來。
他們或持重兵或用鐵骨,不斷敲擊著面前這些上黨弓箭手,一時間,骨頭脆斷聲,痛苦哀嚎聲,響徹這片沙場。
“嗖!”
“嗖!”
“嗖!”
……
毫無任何徵兆,從對面上黨軍陣中再一次射來一排箭矛,正對準著泰山軍曲將廝殺的這片地區。
要知道,現在還有數十名上黨弓弩手和泰山軍的甲士廝殺在一起。但依舊是不分敵我,照殺不誤。
那曲將這一次並沒有逃過,他的胸膛被一竿長矛貫穿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後仰,不使得長矛再傷害到後方的袍澤。
臨死前,這名曲將望著東方,那是泰山的方向,他隱約看見那片天空佈滿金黃,在那裡,已經戰死的袍澤們已經在雲間等候著自己。
“兄弟們,我來了!”
念罷,殞命。
於是,泰山軍一曲二百人,盡死於百穀嶺下。
而將這一幕完全看在眼底的徐盛,怒髮衝冠,但看著對面正重新上弦的大黃弩,他噴了一口血,含恨道:
“咱們撤到砦內。”
但徐盛想撤回去卻並不容易,只聞對面鼓樂大作,在滿是屍體的營地內,一輛華麗的戰車突然奔出。
這輛車是由三匹棕紅戰馬拉著,上有赤色華蓋,左右掛兩赤幡,繡著九龍金紋,車廂擋板上揮著兵主蚩尤及其七十二煞主,車之雙輪也是朱漆描金,高等於人。
此時,端坐於車上控馭三馬的是一個全身坐甲的武士,他頭戴兜鍪,後面放著一張紅漆牌楯,廂上扣著一柄加長單邊戟。
而在他的一邊站著的武士更是煊赫。
他頭戴兜鍪,身披朱雀盆領鎧,著絳色軍衣,腰掛玉環印綬,手中拿著一把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