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紹穿過紛擾的人群,見到荀成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出來,類似於一種怪誕感。
因為當張紹見到荀成的時候,此人竟然在用雪擦拭著自己手上的鮮血,而在他的腳下躺著一排吏士的屍體。
殘酷的戰場最是鍛鍊人,這裡的腥熱和血臭並不能讓張紹變色。
張紹正處在變聲期,開口就是公鴨嗓子:
“敢問你就是荀將軍嗎”
荀成並沒有回應而是看向了張紹邊上的高順。
高順抱拳:
“將軍,這是坡下泰山軍派上來的使者。”
這時候荀成才打量著張紹,繼而噗嗤一笑:
“看你還是個娃娃,難道你們泰山軍已經沒人了嗎”
張紹臉漲紅,怒道:
“正因為我泰山軍猛將如雲,謀士如雨,所以才讓我這個娃娃來見你們。這裡面的道理不用我說吧給你們留點體面。”
荀成哈哈一笑,認可張紹的膽氣,然後他請張紹坐。
那邊高順搬過來一個馬紮放在了荀成的前面,張紹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落座了。
荀成點了點頭,問道:
“那這位小兄弟,貴軍王上讓你來是做什麼呢要勸降我們”
張紹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我家王上並沒有讓我來勸降你們,而是讓我給你送一袋酒,還送伱一句話。但我估摸王上做這些的意思還是要勸降你們的。”
荀成對張紹的赤子之心有點莞爾,並沒有嘲諷這小子將心事說出來,而是問道:
“哦,那你家王上託你送咱什麼話呢”
張紹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扮做家兄的語氣:
“咱家王上問將軍:這漢關是在了,但要是這飛將不在了,那誰來不教胡馬度陰山”
說完,張紹還主動解釋:
“咱王上的意思估計是覺得將軍是個可造之材,能為國守疆。”
荀成正恍惚著,心神頗有些動搖,隨後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張紹不知道荀成內心的苦澀和複雜,而是低頭將水壺遞給了一邊的高順。
高順轉手交給了荀成,他也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沉默了。
荀成接過水壺,拔開塞子,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他下意識就抿了一口,讚歎道:
“是好酒。”
說完他也不貪酒,就又遞還給高順,讓他給軍中一些受傷的將士取取暖。
高順頷首,最終還是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
做完這些,荀成對張紹道:
“小弟兄,我不難為你,我放你下去。”
張紹一聽就急了,他忙站起來搶道:
“什麼難為我,你是難為自己,是難為這些吏士。你就真的不為他們想一想如今事情到了這步,你還想著有援兵來救你你知不知道,正是我兄長賞識你,才到現在沒有進攻。荀成,你要抓住機會!”
荀成一聽這話,皺著眉:
“你是那張衝的弟弟”
張紹心裡一咯噔,自己一急之下倒是順了嘴了,但他也不慌:
“沒錯,咱就是昔日的沖天大將軍,今天的大太之王的弟弟張紹。如何你是想挾持我嗎這你就不用痴心妄想了,我張家只有斷頭輩,沒有受俘的。”
荀成一直看著張紹,漸漸的都將張紹給看發毛了。
這時候才悠悠傳來荀成的話:
“是啊,你輩只有斷頭的。那我漢家又豈會缺一二斷頭的將軍我雖不是什麼國家柱石,但也願效昔日的漢家英烈。你既然給你的兄長傳來一句話,你也替我回一句話回去:‘我漢家但有斷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