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小五臺山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聲音在這裡消失,天地間萬籟俱寂。
突然,從官道上開出一支軍隊,絳紅色的軍衣,昂揚計程車氣,一下子將這片白靜渲染的火熱。
他們正是從石嶺關開出的軍隊,準備去支援前方隘口。
此時,在隊伍的中間,王允一身戎裝,坐在根車上,神情淡然。
但在他身旁,郭琳卻看出了王允的緊張,於是譏諷道:
“謁者,這大雪紛飛,你應該留在陽曲的,那裡暖和。”
此言一出,空氣中更加緊張,誰都聽出了這話裡的歪酸。
荀成也在這裡,此時的他心頭暗淡,只覺得這仗還沒打帥將就已經不和了。
但王允卻並不在乎郭琳的小脾氣,而是認真問荀成:
“此番我軍傾巢出動,大事可期。但我擔心沂口隘會不會支撐不到我軍到來呢”
荀成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保證道:
“謁者放心,關內皆有我佈置,只要弟兄們按照我之前的做,關隘固若金湯。”
說著,荀成還要和王允介紹他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但王允揮手打斷了,且笑著道:
“荀君,你為我主將,軍略機宜你自為之。我有你剛才那句話就夠了。至於其他的,你放心去做。”
荀成內心感動,沒有再說。
孰不知剛剛這一幕落在郭琳眼裡更是氣憤,真的是一點都不將他放在眼裡。
此時一陣冷風吹過,王允緊了緊身上的大氅,笑著對郭琳道:
“老郭,你還記得有一年冬天,我們就是隨郭師一起獵狐,我記得有一回我看見的白狐,然後你們都不信。”
郭琳臉色難看,對王允道:
“子師,你如今位高權重,早就今非昔比,如何再介乎當年的無知事。再且說了,叔優都已經為國節義了,你還抓著這個不放”
王允哼了一句,冷漠道:
“是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當年郭師門下最寒微的王子師如今也有一番際遇,而當年人人奉迎的王柔王叔優卻死在了匈奴人手裡。你說的沒錯,人都死了,我再嫉恨倒顯得我氣度小,但我依舊忘不了一句話。”
郭琳嘆了一口氣,自顧自說了一句:
“大家當年都年輕,你又得郭師鍾愛,所以大家有些話確實說得過分了一點。”
但王允壓根不接這個話,而是懷念道:
“當時我將白狐現的訊息告訴你們。那王叔優是怎麼說的說我寒微子就是寒微子,最愛做的就是倖進走捷徑,以為遇到了個祥瑞就能如何如何。卻不知道,有些人啊,他註定就只能在泥地打滾,一輩子都登不上臺面。”
王允這話說完還笑了一下,但在場之人包括荀成在內的都笑不出,他們能感受到王允當年的憤怒。
沒錯,王允的確憤怒,但過去有多憤怒他現在就有多惆悵。
畢竟人都死了,他再如何顯貴又能如何呢相反這一刻,王允對過去有些釋然了,反開始看重了一件事。
建功立業,位列三公。
於是,王允將心思迴轉到眼前,對郭琳道:
“老郭,你覺得我說這一番話是為了報復晉陽王氏那你就將我王允想得太小了,我說這個正是告訴你,我王允出身寒微,但卻不自棄,屢立功勳有了現在這一步。這一仗咱們打贏了,回去我就是司徒。但你呢”
郭琳臉色難看,感覺在被羞辱。
但王允卻畫風一轉:
“老郭你家世比我好,能力也不弱於我,但卻一直蹉跎在幷州內部,耽誤了自己。你呀要想好,這幷州說到底也是大漢的幷州,那丁原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