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晏坐高衙,袖手一插不管寺外人間慘劇。
這一輪大災後,安定的黔首幾乎被連根拔起,毫無救濟能力的黔首們只能典賣全家給豪勢們做庸奴,才苟活下來。
但即便這樣,還是有大量人口被餓死,畢竟豪勢們也不是大善人,幹嘛要替你養老。
這件事給當時只是一介郡吏的胡軫帶去了很大的衝擊。即便因為這件事,他所在的家族獲利頗豐,但依舊讓胡軫去思考這些問題。
為何為民做主的好官最後狼狽而走,而殘民不輕的壞官,明明幹了錯事,最後卻讓黔首負責。
難道這就是天下的真相嗎
之後這個疑問被一個人解答了,他就是賈詡。前幾年,他和賈詡喝酒,就閒聊到了這個事。
賈詡和胡軫、段煨幾個人關係都不錯,所以難得說了這樣一番道理:
“這漢室有三種官,為明吏、循吏和庸吏。何為明吏即防禍於未萌。一事未生,便已早早料到,然後就提前去佈置,使禍事不生。而何為循吏即見事生,用心辦差,恪盡職守。而何為庸吏那就是終日低頭於漕食,汲汲營營。等禍事來了,抬頭一看卻已經不可改變,就謂天命如此。”
胡軫第一次聽這個說法,聽得非常認真:
“那文和,這三吏和我安定老家一事有何干系呢”
賈詡淡淡道:
“桓帝時期發生的那場大蝗災,我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我比一般人更知道這事的始末。實際上,在郭林太守之前,還有一位太守叫張甫,他有一個幕僚叫賈彩,正是家兄。”
“我也是從家兄的口中得知了這事,原來張甫太守在坐郡的時候,曾發民夫整治郡北的大河,當時就曾將郡北的河灘地種上了麻菽,一方面是為了固河防,另一方面就是防蝗蟲。張甫太守發現蝗蟲常起於溼灘地,而麻菽這些東西又是蝗蟲不食的,所以做此策。”
“但後面張甫太守離任後,這片地就被本地豪勢給侵奪了,然後全部退桑還耕。再後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從張甫太守到郭林太守再到孫儁,這三人正符合明、循、庸。張君無疑是有第一流的智慧的,在事情未發生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預防。但這類人因為做事太超前,所以不為黔首大眾所理解,所以也常常飽受誹謗。而郭君則是循吏,雖然勇於任事,但也只是二流的智慧。不過這種人也往往被下民所稱,因為在他們眼裡,這些人是解決實實在在的問題的。只是郭君運道不好,辛苦一番最後蝗蟲沒來,就被人認為做了無用功。”
“至於那最後的孫儁,則是庸吏,也不想再多說了。”
賈詡的一番話說得胡軫是醍醐灌頂,讓他得以見識從未見過的風景。同時,胡軫也對黔首細民有了更深的認識。
最後,賈詡還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現在呀,這世道如孫儁般的庸吏是越來越多,不過倒也和那些無知細民般配。”
一句話說得胡軫印象深刻:
“是啊,愚民配庸吏,可不是般配嗎”
所以也正是有這般認識,胡軫就知道泰山軍成不了事。因為那些細民就只配有孫儁這樣的庸吏,不配有張衝這樣的英雄去拯救。
是的,胡軫認為張衝是個英雄。
……
李傕見自己一番話說完後,胡軫雖然在點頭但明顯在發呆想著其他事,於是小聲問道:
“大帥是認為咱老李說得哪裡不對嗎嗨,咱老李就是一武夫,也就是亂講講的,……。”
李傕還要找補,卻見胡軫揮了揮手:
“老李,你說得對,你繼續講。”
李傕有點摸不清胡軫的意思,也只好繼續道:
“所以呀,別看泰山軍現在很得民心,但這種東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