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亂了,整個小遼河平原都亂成了一鍋粥。
到處都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彼此之間犬牙交錯,你我雙方亂作一團。
且不說遼東軍了,各營不斷向著東方丘陵地處的中軍大帳傳送著求援信,但無一例外都是石沉大海。
就說泰山軍這裡,也是同樣如此。各軍皆以部曲隊為單位,四處出擊,行營給他們的軍令只有一個,殲滅和擊潰遇到的所有敵軍。
泰山軍本就比漢軍具有更強的主觀性,其各部的軍事主將不是久經沙場就是受到過系統軍事學習的學堂將。
當這些人被充分授權後,無不展現出自己的獨特軍事作風。此時的泰山軍就好像一個沒有中心的阿米巴,每一個部將都能自主決策。
這是一次去中心化對於中心化組織的降維打擊。
但收益和風險總是並存,當張衝將大部分的橫裝將和中護軍皆外放了出去後,現在還留在他的身邊的,就只有二百人左右的中護軍。
而且誰也沒預料到,張衝他們真的會遇到了一支滲透進來的遼東騎軍部隊,一場意外的危機正在襲來。
……
此時,在小遼水的下游,各種螺號和旗幟不斷揮舞。
作為中護軍元帥的于禁親自站在鼓車上不斷排程僅剩下的二百甲兵布成一個圓陣。
一直鎮定自若的于禁這會汗都流了下來,他再忍不住對晏坐在鼓車上的張衝道:
“王上,形勢太過危急,還是讓前面的突騎折回來吧。”
此時張衝還在笑,猶無所謂的指著于禁:
“阿禁,有你排程兵馬,我有何危險放心吧,這一次不是他們包圍了我們,而是我們包圍了他們。”
說完,張衝繼續用饒有興趣的眼神看著對面的敵軍騎軍,那裡一面高掛著“徐”字的旗幟正奪目飄揚在騎軍團的上方。
但于禁笑不出,因為在他們方陣的外圍大概有五百精騎,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雖然敵軍的騎軍並不多,但在眼前,卻對他們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而且於禁也看出來了,對面的敵軍騎將也很老道,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對他們形成壓力,持續消耗著他們的體力。
當然于禁也猜測,敵將之所以不立即進攻也和他們可能並不知道這裡就是張衝的王纛所在,不然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頭還在高照,敵軍的動作果然印證了于禁的猜測。
明明佔據著兵力優勢的敵軍竟然還在持續呼喚附近的友軍,顯然並沒有一口氣吃掉自己的信心。
此時于禁明白,自己一方的視窗期就是現在,等到敵軍呼喊來再多的友軍,到時候他們再無生路。
於是他先是對晏然高坐的張衝請了命:
“王上,那下面就由我來排程戰事了!”
張衝擺擺手,信任萬分:
“萬事你自為之,且去做。”
然後于禁便開始大吼一句:
“鼓!”
在於禁下令後,鼓車上的力士猛然敲擊著戰鼓。
隨著轟隆隆的戰鼓聲起,結成圓陣的二百中護軍開始在蔡確的排程下靈活的變換為了一個橫陣。
在充滿節奏的鼓點下,這些忠勇的中護軍步甲扛著步槊,如林牆進,像一道道波浪逼近著對面的遼東軍騎軍。
對面遼東軍騎軍也有點混亂,顯然沒想到對面這股甲兵會主動進攻,一反步抗騎的傳統。
此時在徐字大纛下,徐榮就端坐在馬上,看著對面逼近的泰山軍步甲,猶疑不定。
他在猜想對面到底有哪個大人物。
從他的位置看去,對面有著完備的旗鼓儀仗,很顯然至少是一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