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都報不了仇的。
當張衝已經衝陣而過的時候,李大目才扛著杏黃大纛帶著甲騎、橫撞將,突騎們衝了上來。
如果說剛剛張衝就好像鐳射一樣穿透著漢軍陣,那這會泰山軍的突騎們就好像鐵耙一樣,耕犁著這片土地,在原地留下一灘灘血跡。
刑舉、徐榮的三千步兵陣就這樣一擊而崩。
一支軍陣的崩潰壓根不需要殺死全部計程車兵,甚至最多隻需要三分之一計程車卒受傷或戰死,這支軍隊就已經崩潰了。
這倒不僅僅是士氣的問題,而是每倒地一個軍吏,就需要兩個士卒來幫助他轉移到後方。而在實際中,軍士們因為害怕戰場的血腥廝殺,甚至會出現一名軍吏受傷,全什的部下們一起扛著他退下去的滑稽場景。
而一旦士卒們退到後陣,再想驅趕他們回到原先的陣地,那就是千難萬難了。
但刑舉部的崩潰不是這樣的,此部是真正的傷亡過重,無人能戰了。
在被相當於他們總兵力的騎兵集團衝鋒後,戰場上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站著了。
……
杏黃大纛下,李大目雙手扛著大纛,死死的盯著前面的王上。
他對著邊上猶在猛殺的典韋,高聲大喊:
“阿韋,這樣不行。王上衝得太快了,他的馬扛不住的。”
典韋一下子回神,他看了一眼前面如風如電的王上,那抹杏黃的身影已經成了腥紅,都要快和漢軍的絳紅色分不清了。
高速奔行中,典韋只能大聲回李大目:
“大目,你帶著弟兄們繼續追。我帶人追上王上,給王上換馬。”
李大目點了點頭,用力抓著杏黃大纛,調整著急促的呼吸。
他的背後是二百甲騎,要穩住衝擊陣,不能分割。
然後典韋左手點了兩將,分別是橫撞將中的程普和韓當。
兩人收到指令,帶著各自的部下,將三匹絕品千里馬擁在中間,然後就在典韋的帶領下,加速追趕王上。
這會,張衝已經衝到了副帥韋端的陣前。
這位名士統帥正用著仇恨的眼神盯著那賊頭,沉著的排程著方陣。
他要為自己的侄子,自己的義子報仇。
韋端的中軍是一支四千人的重整軍。在後方盧植中軍的支援下,高蕃帶著渤海大戟士加入到了韋端的序列。
在得到高蕃的增援後,韋端果斷令這一支久經考驗值得信賴的精銳之師前驅陣前,組成了第一條防線。
在其後就是他手中的原北軍吏士為骨幹,老軍為血肉的精銳,這些人皆願為韋端而戰。
他們有信心護衛自己的統帥,抵擋一切來犯之師。
直到他們遇到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
千軍萬馬之前,旌旗下,高番汗流如注,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可能要死了。
出自渤海高氏的他,不是第一次面臨死亡,但每一次死裡逃亡後,他都獲得了更多的榮譽。
而這份榮譽更是在自己族弟高覽拋棄主君後,更顯得彌足珍貴。
原先的高氏雙庭柱已經倒了一支了,那剩下的一支就是頂樑柱,怎麼都不能倒。
但只看了一眼對面正奔來的騎士,高番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的本能,坐騎的本能,都在驅動他趕緊逃離此地,離開他,逃!趕緊逃!
但將榮譽視為生命的高番,只對這種本能感覺到羞恥。
他咬著牙,如野獸一般嘶吼,他怒吼一聲:
“啊,好賊頭,死來啊,死來!”
他拎著馬矟,錘擊著自己的愛馬,驅趕著它衝向對面那個男人。
就這樣,在萬眾矚目中,高番舉起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