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調整隊形。
也正是停止,幽州突騎最前排的騎吏們才能看到眼前這幅悽慘的畫面。
不大的土地上,密密麻麻插著箭矢,無數代北突騎就和他們的戰馬一起被釘死在那。
有戰馬僥倖還活著,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的主人就落馬長眠了。所以它還在一個勁的舔舐著主人,讓他快快醒來。
但它不知道,它的主人此刻四肢張開,仰躺在地,臉上因痛苦而扭曲著。而在他的邊上,還有幾個還有氣的,正努力的向著家的方向爬去。
此情此景,夕陽西下,斷戈殘肢。
幽州突騎們全體失語了,他們是知道代北突騎的實力的,也是邊地一支勁旅。但就在這裡,從他們衝鋒到被擊潰最後被箭矢覆蓋,總共不過一刻。
人需要懷胎十月才能出生,又要過十六年才能長大,但死,卻只不過用這短短的一刻。
不過幽州突騎並不憐憫他們,只因為這些代北人真的是禍害。
就在剛剛,有二十多騎的代北騎吏衝出了死亡箭雨,但發現自己的退路被壓上來的幽州突騎們給堵住的時候。
他們不是下馬祈求突騎袍澤們的寬恕,而是竟然舉起武器對準了今日的袍澤。
他們見阻擋自己的只不過是一隻十人不到的騎隊外翼,紛紛舉起環首刀就要衝過。
這種悖逆舉動,直接點燃了幽州突騎許多神射的怒火,沒有任何命令,他們自己就拿起了弓箭,將這二十代北武士全部點射死了。
公孫瓚麾下的很多白馬騎士也參與了狙殺,他一點沒有制止。
這些代北騎士漢不漢,胡不胡的,就是幽州突騎的惡瘡,他公孫瓚早就看不過了,死在這裡也好。
但公孫瓚殊不知,正是他們這種極端排外的的漢家心態,才使得代北這種胡漢雜居的武士這麼敏感,這麼悖逆。
不過以公孫瓚的性子,就是意識到了,也不會在乎的。
沒人統計代北騎士到底死了多少。
但作為看客的我們可以知道,代北突騎全營參加衝鋒的有四百騎,其中二百二十三人戰死,一百零六人受傷躺在戰場上,只有七十一人被俘。而戰馬失蹤或戰死的,足足有三百匹。
一支有歷史的輝煌之師就這樣成建制的覆滅在戰場的東面,並動搖著後面幽州突騎繼續衝鋒的決心。
這時候幽州突騎主將崔鈞已經有心撤退了,但他看到了後面趕來的令兵,知道盧植肯定是讓他繼續戰鬥。
崔鈞恍惚了下,看了看北面的家鄉,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
“放槊。”
此言一出,陣前第一排的五騎放下了馬矟,隨後各排依次放槊。
這會幽州突騎在代北騎團覆滅後,還有千人左右,多的那些是後面陸續趕過來匯合的。
在重新整陣後,千人的突騎依舊列成了錐形陣。
具體是第一排五騎,之後六排每排都多二人,然後剩下的都是同等人數的排陣。這是一個典型的正面窄,大縱深的錐形陣。
這種陣型脫胎於步軍的戰陣,但實際上存在很大的問題。
步兵呈錐形陣衝鋒的好處是,後排步兵可以頂著前排前進,那就能形成向前的壓力,鑿穿對面的橫陣。
但騎兵衝鋒可不行,實際上前後相貼反而會讓戰馬受驚,陷入混亂。再加上錐形陣本身的缺陷,就是容易被人從兩翼襲擊。所以騎兵以錐形陣衝鋒,只有此陣的劣勢而沒有其長。
更合理的佈陣應該是將騎兵佈置成橫隊,因為同等兵力在橫陣的情況下,無論是衝擊力度還是攻擊扇面上都更有優勢。
除此之外,以橫隊衝鋒更能發揮騎兵的離散特點。一旦正面受阻,橫隊能順勢從敵軍兩翼伸長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