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十一月七日,同樣是這場冬雪融化的第二日。
邯鄲的盧植大軍也按期南下了。
先頭部隊是河東太守董卓的四千河東兵。他們在行軍兩個時辰後,前頭騎哨就遇到了泰山軍的飛軍。
自滎陽大戰中,飛軍因為阻擊幽州突騎,損失慘重。
戰後,雖然張衝給蒙沮編補了一批漢兵精銳和軍中武勇,但偵查哨探和武藝是不同的,這些都是訓練的。
所以,戰後蒙沮花了很大心力在培訓新的突騎,但便是如此,飛軍的偵查哨探遮攔能力也沒能恢復到戰前。
蒙沮也因此知道飛軍訓練不易,所以這次和董卓的前哨騎軍短暫接觸後,就脫離了戰鬥,返回了梁期城。
梁期城距離鄴城五十里,是泰山軍最新打造的北部防禦重鎮。相較於滏水上的滏津小城,梁期城更堅,也離邯鄲更近,更能打造較深的防禦縱深。
但梁期城也有缺點,就是它四周沒有河流,所以鄴城方面的泰山軍對梁期城的供應是比較艱難的,也因此,梁期城的守軍並不多,攏共千人。
梁期城的守將是韋賢。其人是泰山軍在打下濮陽東面的燕縣的時候,和兄弟韋昌,帶著暴動的六百鄉民奔濮陽投奔了泰山軍。
之後韋氏兄弟就被選入了橫撞隊,之後隨軍學堂,外放屯將、再後面又是高階軍吏培養學堂,再之後又外放做了曲將,可謂進步迅速。
這實際上也反映了泰山軍吏升遷的一個風氣,那就是講究根正苗紅。你越是出自勞苦,越是有暴動經驗,甚至還有領導才能的,就會被泰山軍大力培養。
自滎陽戰後,泰山軍已經逐漸在戰略發展上走一條自主發展的路線。也就是說,泰山軍在重力培養屬於自己價值觀的基本盤。
而韋氏兄弟就是屬於這樣的基本盤。後面兩人一個帶著兩百戰兵,並八百護田並戍守梁期。一個作為作訓吏,留任隨軍學堂,各自都有美好的未來。
在蒙沮帶著二百飛軍返回梁期城後不久。
北面的董卓部逶迤而來,隨後直接就在梁期城下排成一個品字大陣。
城頭上的韋賢和蒙沮在城頭往下看,就在這融化的大地上,只見董卓部各色軍旗紛舞,豎著“胡”、“楊”、“牛”、“董”、“劉”、“華”、“李”、“郭”、“樊”、“張”、“王”。
軍威赫赫,戰將雲集。
韋賢和蒙沮並不知道,城下的這些西州悍將,日後哪一個拎出來不是時代的弄潮兒?可以說,下面的這些悍將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亂漢的梟傑。
但個人總與時代相合,如郭汜、李傕等,還能不能如歷史那樣,一人質公卿,一人質天子呢?
誰也說不準。總之,不管怎麼樣,現在這些人在城頭上韋賢和蒙沮眼裡,也就是尋常人,便是如他們的主將董卓,也不過是漢室一個稍厲害的悍將罷了。
在韋賢和蒙沮觀陣的時候,城下的董卓軍也已經將大陣立好了。
只見董卓騎在一匹雄壯的涼州寶馬上,在大陣前一路賓士,他舉著馬鞭指著一陣,一陣就高呼,騎過一陣,這陣就舉旗。
就這樣,董卓胖大的身體在陣前左右縱馬,饒是十一月的嚴冬,董卓和麾下的戰馬也還是大汗淋漓。
董卓騎著戰馬返回大纛下後,早就準備好的扈兵連忙為董卓卸甲,用虎皮大氅裹住董卓。
董卓推掉大氅,直接脫掉外面單衣,然後胡亂擦了下汗,就裸著上身,露出那肌肉僨張的壯闊身軀。
他對邊上的扈將李蒙道:
“如何?軍氣可用否?”
李蒙恭敬拜道:
“主公,神威赫赫,末將看主公沐浴在金光下,只以為天人臨世。”
董卓伸出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