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軍退了,然後蒙沮對了。
因為董卓確實是有意誘城內追兵,好打一個伏擊。
但蒙沮也錯了。
因為董卓打的這個伏擊不是誘兵伏擊,而是撤退伏擊。
董卓在聞知各部遇到的情況後,決定直接撤走。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人民戰爭的海洋,但也不陌生這種問題。他之前西邊作戰的時候,也遇到這種。
他們在湟水河谷作戰的時候,行軍、紮營、夜宿,哪刻不是周遭羌人部落虎視眈眈?而徵羌漢軍解決此辦法並不複雜。
一個走,一個用奸,一個就是狠狠的殺。
董卓選擇了走。
不利則走,他本就有異心,如何願意拿自己的兵去填這個無底洞。而且,原定本該趕到的盧植大軍,到現在還沒蹤影,擺明是拿他董卓做消耗。
之前董卓在信都平叛的一戰,因為未及時給列人城下的盧植烽火傳信,以致盧植做了錯誤的決定,讓鄴城的三千兵北上支援。
就是因為鄴城兵力被抽調,才讓北來的泰山賊乘虛而入,不僅丟失了鄴城這一要地,還丟了魏郡太守張則這一宿將。
而董卓呢?不僅沒有悔意,還自矜戰功,大掠信都,姦淫婦女。
於是,盧植和董卓的關係急轉直下,這次以董卓河東兵為前軍先鋒南下,未嘗不有消耗此人的意思。
盧植多少看出董卓此人多半是個禍害。
國朝向來喜歡以西州人為將帥,既因為他們能征善戰,也因為朝庭需要這些人作為中樞和西州的聯絡。
沒錯,像段熲等這些老帥確實也脾性爆烈,殺伐過盛,但對中央還是忠心的。但盧植卻看出這個董卓卻是個狂悖,段穎這些老帥的爆烈不僅學了個十成十,但對朝庭的忠體卻一點也看不出。
有此憂思,不是顧忌大戰在即,他早就斬殺此僚了。
而董卓估計也是看出了這個苗頭,不僅在邯鄲的時候住在軍營,就是這次南下了,也只是城下演武,不做一點實際。
不過,董卓是撤走了,但他難道真的會灰溜溜?
不,董卓親自帶著騎軍,頭扎黃巾,開始在附近開始劫掠。你泰山軍不是把心向你們的黔首都拉走了嗎?但不還有這麼多剩下的?
董卓軍冒充黃巾賊開始沿路劫掠鄉社,不僅敗壞泰山賊的名聲,還砍了這些黔首的腦袋充作級功,補充了軍資。
這就是西州外兵的殘暴,只把河北當作敵國,殘民如豬狗。
……
邯鄲的盧植在董卓軍出發後,也出城了,只不過軍隊的方向不是南面的鄴城,而是往東而去了。
在那裡,來自列人的青州黃巾以及泰山軍聯軍正在向著邯鄲方向進攻。
而同時,廣宗的河北黃巾也在向著鉅鹿行軍。
鉅鹿太守郭典一日三檄書,直傳邯鄲,請求援兵。
鉅鹿大戰後,因為敖倉糧斷,河北漢軍只能撤退到趙國一帶就食,留給鉅鹿太守郭典的只有三千郡兵。麾下有高覽、趙浮、程渙、魏亮四將。
而這次郭典說廣宗的河北黃巾傾巢而出,他這三千兵一定擋不住。
這就是禍不單行,在盧植和南部的漢軍聯兵夾擊的時候,泰山軍也在縱橫士四出,先後聯絡了青州黃巾和廣宗的黃巾。
當然這裡面自然也不是多順的。首要一個就是,原先張梁的扈將張諤成功隨東征軍進入了列人城。
然後張諤就泣血告訴濟南渠帥祭孫,當日鉅鹿大戰人公將軍張梁隕落的真相。
謠言說的沒錯,射死張梁的致命箭就是來自後方,正是河北本道的人。
但具體是誰射的,張諤也不知道,當時張梁還有氣,讓張諤歸野,不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