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大軍行進在王屋山南麓,也是無邊無沿。
此時,中軍段的大纛下,袁紹正和自己的幕僚辛評了解關於河東的一切。尤其是董卓和其麾下諸多文武。
「仲治,你此前隨團去河東,覺得董卓其人如何」
原先辛評還只是袁紹的友人,但在其被任免為一路主將後,又在袁紹的請顧下,決定正式加入袁紹的幕府,為其參贊。
而袁紹很看重辛評的一個原因,就是之前關東朝庭派往河東與董卓談判的使團中,辛評就在列,所以知道一些河東的虛實。
聽袁紹問起,辛評頗有顧忌,只撿好的說:
「董河東性剛驕傲,武勇非凡。手上精兵強將,幾若虎狼。」
說到這裡,辛評又回憶起自己與眾使者在河東郡守府的場景。
彼時,滿目腥羶,望之左右皆為披髮左衽之徒,幾以為到了胡地。所以辛評最後還是沒忍住,說了句:
「董河東近羌,其爪牙心腹半是羌兵番將,不與中國同。」
實際上,辛評已經說的很委婉了。他就說董卓這人可能不能以咱們中國人的想法去揣度,因為這人已經像個胡人了。
更直接的話他辛評不能講,因為現在董卓已經決定加入關東朝庭,其以河東形勝,晉陽之甲,一旦入洛陽,必然是寵命優握,厚其爵賞。到時候,董卓搖身一變就是朝中的大老。
而他辛評呢雖然有些東西,但與董卓相比還是雲泥。所以辛評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講董卓的壞話,不然傳到董卓耳邊,那他就完了。
但辛評不直言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看出袁紹現在就在興頭上,只願意聽自己想聽到的,就是辛評現在講了,也只會讓袁紹不高興。
聽辛評對董卓的評價,袁紹撫須哈哈一笑,他道:
「仲治,你講的好啊。」
「我知道董卓其人粗疏無禮,暴虐梟戾,這些我都知道。但你可知,我手上正有一圈繩套可馭這胡獸」
見袁紹如此信誓旦旦,辛評好奇:
「敢問主公,是何手段」
袁紹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
「那我袁家對董卓有大恩。當年其人在擔任西域的戊己校尉的時候,夜宿車師王宮,還殺了一批犯他的車師貴族。本來這人已經是死定了的,是當時我叔父保了此人,還在之後重新徵闢了他。可以這麼講,沒有我袁氏,他董卓早就是一條死狗了。」
見辛評如有所悟,袁紹接著講:
「這次董卓之所以能入關東,就是我叔父在使力。作為我袁氏門生,天然就要為我所用,不然此等不忠之徒,天下誰會容他」
袁紹說的的確沒錯,對於董卓來說,袁氏雖然不是生他養他的,但對他的命運的改變卻比父母還要重要。沒有袁氏的徵辟,以董卓的罪行,這輩子都翻不了身的。
袁紹也不擔心董卓會不會就是個不忠之徒,因為他準確拿捏了這個時代的潛規則,那就是以忠誠換前途。
查舉制度從開始到現在已經實行了三百多年了。原先的任人唯賢已經成了認人唯親。
畢竟很簡單的一個事,那就是成為孝廉的回報太大了。選上了就是至少六百石的大吏的,一不小心就能奮鬥出個世出二千石的家族,所以誰不想當
但話說個殘酷的,那麼多人都想當,憑啥就給你呢你家世好、長得好,學問好,哪哪都好,但那又怎麼樣徵辟你對我有一絲一毫的好處嗎沒有!
所以察舉制演化到後面就是徵辟自己的親屬子弟,這些好事肯定給自家人呀。這樣自家人的富貴就可以綿延下去。但有時候自己沒有子弟,又或者子弟不在自己徵辟的
範圍,那怎麼辦呢有權不用,權力作廢。
這時候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