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食堂裡四刀一瓶的餐酒?”路明非愣了片刻。
“芬格爾師兄把裡面的酒換成了格瑞那達朗姆酒,”夏彌盛了一碗湯,用木勺子舀一勺吹了吹,然後自己抿了一口試了試溫度,才伸到路明非面前,揶揄道,“那可是高濃度烈酒,你居然空腹吹了兩瓶,真行啊師兄。”
“居然沒有死。”路明非震驚,但還是乖乖張嘴。
排骨湯裡燉了胡蘿蔔和山藥,有一絲絲沁人心脾的甜味,進了胃裡立刻就化作一絲暖流,讓路明非幾乎舒服地呻吟出來。
格瑞那達朗姆酒是一種口感清澈的烈酒,這種酒採用罐式蒸餾法釀造,在最大限度上保證了酒的口感,它的原材料是甘蔗汁,酒精濃度高達90%。餐酒的容量是480,兩瓶就是一升,路明非怒炫一升朗姆酒居然還活著,簡直就是人間奇蹟。
“你把芬格爾嚇慘了,”夏彌翻翻白眼,“拜託師兄,你可是S級,要扛起屠龍大旗的少年俊傑,連昂熱校長在血統許可權上也最多和你平級!要是你酒精中毒死在這裡,可真要成了卡塞爾校史中無法抹去的笑柄了。”
路明非機械似的張嘴,等著夏彌的投餵。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夏彌佯怒,把勺子反覆塞進路明非嘴裡,“師妹我現在被獅心會和學生會雙重通緝,人嫌狗惡還得來照顧你路少爺,真是苦命啊我!”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看向夏彌的眼睛。
那雙眸子微微下垂,黃昏中日光的餘韻把睫毛的影子整齊地投在眼睛的表面,像是蒙了一層陰影。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大概真的很過分,居然在那種情況下推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女孩,周圍那麼多人在看著他們,那些人在歡呼雀躍雀躍,真的認為能見證一場能載入校史的愛情萌發。
“師妹……”路明非有些語塞,他其實時常在心裡憋著很多老槽想吐,從本質上來說也的確是一個爛話仔,但他真的不會和女孩說話,那種事情應該交給愷撒.加圖索來做才對。
“嗯嗯,我有在聽。”夏彌把自己的眼睛藏在陰影裡,這個時候黃昏的餘暉真的徹底散去了,她的目光被隱入如墨的漆黑中。
“對不起。”路明非說,他耷拉著腦袋,真喪氣啊,和誰認識的路明非都不一樣。
“你為什麼要道歉?”夏彌歪了歪腦袋,“你沒有做錯事。”
她的五官精緻,近看真像是天使,和諾諾、和繪梨衣都不是相同的風格,漂亮得讓人誤以為是妖精。
路明非搖了搖頭:“我以為你真的會和師兄一起在自由一日裡阻擊我。”
“我很講義氣的,我倆的友誼堅如金剛啊師兄!”夏彌哼哼著說,她好像莫名有點生氣,伸出來的勺子也不往路明非嘴裡塞了,氣鼓鼓地送到了自己嘴裡,蘿蔔混在甜香的湯裡,把她的臉頰撐起來,像一隻倉鼠。
“還有,對不起我上午的時候把你推開了。”路明非不敢去看夏彌的眼睛,他把燈開啟,桌子上滿是雜亂無章的紙屑,那是奇蘭和他在這裡一起制定計劃的時候作廢了的計劃書。
“其實我是一個混蛋來著,師妹你知道嗎,你身上的氣味真的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以前我帶她翹家,去吃五目炒飯,去看天空樹,去在那麼大的一座城市裡兜兜轉轉,她家裡人就滿城找我們,還上了電視新聞。”路明非把自己蜷縮起來,露出很脆弱的一面,“她說要和我一起去韓國,去在一棵很大很大的海棠花下一起吃冰激凌,還要和我一起去上學……”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夏彌右手托腮,從下往上在看著他,眼睛裡全是他。
“後來呢,後來你們怎麼樣了?有在一起嗎?”夏彌問。
路明非被噎住了,他沉默片刻,說:“沒有,她死了,死去的時候血液流盡,枯槁得像是腐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