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婷吃著甜滋滋的葡萄忍不住朝她翻白眼吐槽:“你擔心什麼啊?你都跟著媽來了,你還擔心!”
宛妤眨巴眨巴眼看著姐姐,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發火。
謝悠然就笑著揉了揉兩女兒的頭,伸手拉了邊上立著的宋仁軒一把,讓她們招呼宋仁軒一邊吃東西玩兒去,這才看向宋建輝,他已俯身在問謝嵐山的情況了
鍾君暗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外面嚕了嚕嘴。
她明白她媽的意思,病房條件有限,人家來看過就行了,待會要把人領出去安置安置,畢竟已經這麼晚了。
謝悠然聽了她媽的話,宋建輝和謝嵐山、鍾君說完話後她就站起來,說:“今晚還回去嗎?”
宋建輝這才正眼看著她,笑。
謝悠然莫名紅了臉,偏過頭去和宋仁軒說:“宋仁軒,走吧,阿姨帶你去找地兒住去。”
他們要去,自然宛婷和宛妤也得跟著的。這會兒功夫,宛婷已經恢復過來了,牽著宛妤和宋仁軒一起呼啦啦就往外面奔——畢竟醫院裡的味兒真是不好聞。
謝悠然就和宋建輝走在後面,她不好撇了人家追著孩子去,只得喊了一聲:“你們慢些,別摔跤啦!”
孩子們沒理她,啪啦啪啦已經跑到走廊盡頭了。
骨科這邊住院部的晚上人並不多,走道上更是空曠得很,沒了孩子當擋箭牌,謝悠然頓覺有些不自在。她絞了絞手指,尋著話題問:“你們怎麼過來了?”
宋建輝話很簡短:“宛婷很擔心。”
謝悠然“哦”了一聲,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哪裡不對勁呢?她想了想,那就是宋先生好似沒有先前那麼熱情了,又恢復到了他們初相識時的清冷嚴肅。
她還道是兩父子那天回家去後談話的結果,宋仁軒不接受她,所以宋建輝退卻了。這個事實讓她有些難過也有些難堪,但也又覺得就該如此——她何得何能,能配得上他。
她忍不住退開一些,很客氣地道謝:“那,又麻煩你了。”
宋建輝沒說話。明明周圍還有病房裡傳出來的細微的聲響,明明現在還很熱,三伏天的末尾即便是晚上熱氣依然很逼人的。
但謝悠然莫名就覺得有些冷,寒意森森的,讓她忍不住抬頭撫了撫胳膊。
甚至於,她也不敢去看宋建輝此刻的表情。
莫名的壓力讓她有些受不住,心臟收縮、難受、憋悶,嗚,好想逃!
好在這樣的情況也只是一會兒,宋建輝說話後氣氛就緩了下來,謝悠然暗暗吁了一口氣,聽到他慢條斯理的,聽不出什麼情緒問:“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
謝悠然微微一愣,這才敢偏過頭去看他,醫院的燈光,即便很亮也依然帶著說不清的慘白之色,照在他英氣逼人的臉上,晦暗難明。
宋建輝繼續問:“不想告訴我?還是,沒想過要告訴我?”
這個男人,是在興師問罪嗎?謝悠然茫然了,這種事情,她應該告訴他嗎?告訴他有什麼用呢?他們甚至連關係都還沒有定下來,當時謝嵐山傷情不明,生死難論,她一心只想著他到底怎麼樣,根本就沒考慮過宋建輝這個人。
就算後來,她一個人累到不行了,她也沒想過要告訴他,更沒有盼過他會來。
宛妤住院,宛南平作為親生父親都可以不聞不問。更何況,宋建輝,還只能算是一個外人?
宋建輝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低低地哼了一聲,替她下了結論:“那就是兩者都有了。”說著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又問:“是覺得我還靠不住不能靠麼?”
謝悠然再笨這下也知道宋建輝確實是為她沒有告訴他在不高興了。她卻一點也沒有不高興,抬頭看著他,既有驚訝,也有感動,還有隱隱的,沒有辦法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