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永樂二十六年,京城。
衛青從宮裡出來,想了想,躍身上馬,向定國公府馳去,衛青是錦衣衛指揮使,也是定國公府嫡次子。
定國公府內,定國公夫人徐氏聽到外面管家通報聲,知道是次子回來了,急忙迎了出去:“青兒,你可回來了。”
拉兒子進屋坐下,徐氏細細端詳著兒子:“一有案子,你就白天黑夜的呆在錦衣衛,你看看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瘦成了什麼樣子。”
“母親,兒子無事”衛青回道。
“唉”徐氏嘆了一囗氣,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輕聲說道:“青兒,你長年這麼勞累,身邊沒有個人照顧怎麼能行,還是聽孃的,見見那幾位姑娘吧……”。
“母親!”徐氏話未說完,就被衛青打斷:“母親想讓兒子害人家姑娘嗎?今後這樣的話,母親就不要再提了。”
“青兒”徐氏望著兒子,想了想,終究是忍不住,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那鳳陽公主……”
“母親!”衛青立馬又打斷母親的話,開口說道:“鳳陽公主金枝玉葉,身份尊貴,兒子從沒生過攀龍附鳳之心。”
頓了頓,衛青又告誡母親道:“母親,越國太子尚未娶妻,皇上有意讓公主前去和親,所以今後這樣的話,母親千萬不要再提了。”
說完此話,衛青站起來,向母親躬了躬身子:“兒子還有事,就先告退了”轉過身來,衛青大步向門外走去。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徐氏嘆了囗氣,不由得滿目傷感:自己也只是想為兒子,留下一絲血脈呀!
自己這個幼子,出生就相貌極好,卻可惜命裡帶災,自出生後就患有頭疾,每到十五月圓之夜就會頭痛不已。
多年來定國公府遍尋名醫,卻無從緩解。
定國公夫人徐氏心疼幼子,尋醫無果後,便開始每日唸經誦道,燒香拜佛,希望有一日佛祖保佑,兒子能脫離病痛。
在衛青九歲那年,徐氏帶衛青去靈隱寺上香,路遇一遊歷高僧路過,一眼看出衛青命裡帶煞,恐活不過而立之年。
徐氏當即嚇的淚流滿面,跪下苦苦哀求,乞求解救之法,高僧卻搖搖頭道:“世間萬物,一切皆有命數。”
此話說罷,高僧又摸了摸衛青的頭嘆道:“一切只能看天意了”說完,高僧便轉身離去,眨眼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遇見高僧之時,身邊只有定國公夫人徐氏和衛青兩人,靈隱寺回來之後,徐氏從未向包括定國公在內的任何人提及此事。
所以,所有人只知道衛青患有頭疾,卻不知遇見高僧之事。
只是當時衛青已有九歲,已經懂得世事,從靈隱寺回來之後,便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從此後每天只知勤習武藝,臉上卻再未現過笑容。
思及至此,定國公夫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這幾年衛青每多長一歲,徐氏的恐慌就會多生出幾分。
看著兒子每天孤身一人,寡言少語的樣子,徐氏從心底裡盼著,兒子能早日成個家,生下個一兒半女,也許……也許真的有那麼一天,兒子也可以有個血脈留在世上。
雖然都知兒子身患頭疾,但因家世顯赫,長相又俊逸非凡,所以前來說媒的,每天還是絡繹不絕,只可惜兒子都是一概拒之,誰也不見。
“唉”徐氏嘆了一囗氣,難道真如坊間傳聞的那樣,兒子是因為喜歡鳳陽公主,才拒絕了所有的提親嗎?
定國公府大門外,衛青的雙手慢慢握成了拳頭,真的只能活到而立之年嗎?搖了搖頭,衛青強迫自己不再多想,翻身上馬,向錦衣衛官署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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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太陽照在天上,街頭角落裡一個陰涼處,剛剛補了一個午覺的金豆,伸手扯下蓋在頭上的大荷葉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