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幾個老大人中,有一人身穿青衣,雙手裹在套袖裡,一直眯著眼。
旁邊一人要急躁得多,出聲道:“黃大人,您倒是給句話啊!”
“是啊,黃大人,再這麼下去,這流州跟靈州還是我大璃的嗎?”
“要我說啊,咱們就聯名上書朝廷,這種事不阻止的話,以後商賈之人都能隨意入仕了。”
“要我說,就是荒唐!哪有商賈做官的,歷朝歷代的史書上都不敢這麼寫。”
眾人在幾個老大人的引導下,更加對此事憤慨。
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流州、靈州的官位,就算是他們不坐,也不能隨便給其他人。
他們一直在等靈州王府低頭,解散女子書院。
這女子書院還沒解散呢,又弄出個商賈之家可以入仕。
你若是賣點勳官也就算了,反正不會參政,空有個名頭。
如今可是實打實的各地官員,甚至有可能還會在州府任職的。
商賈都是些無利不起早的傢伙,真讓他們做官,這豈不是讓流、靈兩地的官場烏煙瘴氣。
他們都曾在朝中或地方上任職,怎麼可能能任由這種事發生。
更不能讓靈州王,在這條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他們,甚至覺得自己在挽救整個大璃官場。
一直沒說話的黃大人,是宋林書都忌憚的人,他名叫黃元,致仕之前,是禮部左侍郎。
在這群人中,他的官職是最高的。
因此,這些人都以他為尊。
上次,女子學院的事,就是他出來讓人圍的書院。
只是這一次,他卻不說話了,這讓眾人都十分不解。
“眾位,稍安勿躁,我們聽黃老大人說說。”有人出來勸說道。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黃元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眾位,你們可知道北征是勝還是敗了?”
眾人不解,有人回道:“自然是勝了,聽說北蠻王庭被焚燬,多數部落被劫掠。”
“那眾位可知道蠻族有多少兵馬?我大璃又有多少兵馬?”
“這個我大約清楚,黑甲騎兵和靈州神機營北上,加上在武安縣的那支北蠻人軍隊,應該在十萬左右。”
“蠻人動員起來,少說有五十六萬吧!”
“五六十萬蠻兵把守的北蠻王庭,被靈州王殿下一把火燒了,你們不覺得蹊蹺嗎?”
有人眼中露出震驚之色,有人茫然,想要知道答案。
“黃大人,您是說,有人在虛報戰功?”
黃元是個文人,在朝堂上,文人跟武將是對立的,他出自禮部,就更加瞧不上武將。
“眾位都在流州多年,北蠻人的厲害,你們也都很清楚,武帝爺都不曾能做到啊。”
“是啊,弄不好,他們就是出去轉了一圈,根本就沒去草原。”
“我有家中兄弟在武安縣,他們確實帶回來了不少北蠻女人啊!”
“前幾次,流州與北蠻之間的戰爭,也都是我們贏的。”
“謊報軍功,我等覺得不太可能。”
這些人中還是有人保持著理智的,靈州王府帶給過他們震撼。
黃元雙眼耷拉著,猛然睜開,看向說話之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有些面生。
“你是?”
“學生趙曦傳,是從越州過來求學的,拜見黃大人。”
“越州?”
黃元有些詫異,越州在大璃最南方,那裡並不富庶,山川河道縱橫,算得上是大璃最窮的幾個州府。
朝堂上更是從沒有過越州的高官,很多門閥子弟,都不願意去越州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