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澤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今日凌淵的強勢已經預示了這一點,這位手握重兵的年輕王爺,說不準真能做出破而後立的事來。
“譚澤,你當我桐山書院是好欺負的嗎?他就不怕天下人戳他的脊樑骨嗎?”
“十三殿下雖平定玄女教叛亂,但對我等讀書人,並無半點尊重。”
“朝廷當與士大夫共天下,這點道理你都不懂嗎?”
一時間夫子們紛紛義憤填膺,指責譚澤的話太過大膽,似乎是戳到了他們的高傲處。
陸文宣不語,他在思考著譚澤的話,這些年來,桐山書院數次處在風雨飄搖之中,都是他一手扛過來的。
“眾位夫子,院正,你們真當寒門無人才嗎?只要給他們同樣的機會,他們並不會比書院裡的這些弟子們差。”
“自從玄女教叛亂以後,靈州各地的門閥世家少了八成,我們招納的弟子那些寒門子弟,還有聽文閣內十萬藏書,才是十三殿下看重的。”
譚澤據理力爭,索性將話挑明開來,這兩年來,桐山書院確實為了生源的問題苦惱,不得不放開一些條件,讓更多的寒門子弟入學。
他們表現出來的見堅韌,要遠在那些富家公子之上的,天字班十八人,九成都是寒門出身,包括那兩個女子。
這些夫子們多少都會藏著一點私心,但後來也都釋然,開始對他們著力培養。
才有了桐山書院哪怕經歷過玄女教叛亂,也還屹立不倒的原因。
眾位夫子啞口無言,譚澤的話如同晨鐘暮鼓,敲擊在眾人心頭。
難怪凌淵放出豪言,哪怕換了桐山書院的夫子都行。
“夫子,學生趙鴻煊求見!”
趙鴻煊在門口聽到譚澤的話後,才決定走進來,他沒料到,這些夫子中竟會有這般的年輕人。
“趙大人,請進!”
趙鴻煊如今是朝廷官員,雖然是玄女教投誠的,但凌淵並未對他們另眼相待,官職也是靈州王府的官職。
陸文宣示意讓趙鴻煊坐在他的右手邊,收起剛剛的嚴肅,微笑著問道:“趙大人,可是來做說客的?”
“夫子,不瞞你說,在進來之前,學生確實有這個打算,但在聽過他的言論後,學生醍醐灌頂,我覺得沒什麼可說的。”
眾人也沒想到趙鴻煊會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譚澤難掩心中激動,平日裡,他在書院中可有可無,但內心還是有一顆建功立業的心的。
“那就勞煩趙大人回去告訴王爺,桐山書院願意幫助王爺完成宏願。”
“好,學生多謝夫子。”
趙鴻煊恭恭敬敬的施禮後才離去,他沒想到陸文宣會如此簡單的就做了決定。
似乎就是在故意等他來做的決定,不管如何,結果總歸還是好的。
“夫子!”元清風似乎還想再勸阻,被陸文宣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
“夫子,不出五年,桐山書院會因為今天的決定而名揚天下。”
譚澤這個三十歲的年輕人趙鴻煊很看好,當即便問道:“你就是譚澤?”
“正是學生!”
“可願入王府為官?”
面對趙鴻煊的招攬,譚澤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激動的表情溢於言表。
玄女教佔據靈州後,桐山書院的學子逃走了一部分,剩下的玄女教也挑過一部分走。
但他並不看好玄女教,因此,他未曾表達過出仕的打算。
今日可是靈州王府的招攬,在他眼中,靈州王府可是當今大璃最有權勢的王府,哪怕比起那座世襲罔替了十數代的蜀王府也不遑多讓。
不過,如果要出仕的話,他還需要陸文宣的點頭,這是書院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