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興高采烈地說著,眾人心裡都倍感踏實,人在異鄉為異客,只是聽到部隊兩個字,就已經很心安了。
廣播裡傳來列車廣播員溫柔大氣的提醒:“南城火車站已到,請各位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準備下車!”
行李什麼早就收拾妥當了,高衛國在最前面,小姜在最後面,他們幾人魚貫下了車。
南城不愧是緊臨港城的城市,來來往往的行人穿著光是顏色就比內陸人多。
在欒城,雖然偶爾有幾個時髦的妹子能穿些顏色鮮亮的衣裳,但大多數年輕女孩子還是以草綠色的軍服為主,哪有這些五顏六色啊。
亂花漸欲迷人眼,來到南城才見識到什麼叫花花世界,可真是繁華啊!
周若魚一個幾十年以後的現代人,面對這種樸素的繁華也是眼睛放光,而且七十年代初期,在這裡大街上已經有女人燙著捲髮。
來接張廠長的是紡織行業對口單位的南城紡織廠的一個技術廠長,經介紹此人名叫林生。
林生長相敦厚,說話舉止間卻是商場老油條作派,三言兩語就把他和張廠長的關係拉得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似的。
張廠長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和林生一唱一和地演著戲。眾人就在一片歡笑聲中離開火車站。
細心的周若魚無意中發現,站裡賣花生瓜子的婦女眼睛緊緊盯著他們,掃著街邊垃圾的大爺好像也只是只跟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掃。
她警惕地拉了拉高衛國的袖子,高衛國面色平靜地說:“沒事,他們的勢力僅限於在車站和列車上,而且周圍很多都是穿便裝的公安。”
“為什麼南城這麼緊張?”
“因為南城明天要有大人物落地南城機場,所以全城戒嚴。”
說了這些,高衛國就閉緊了嘴,不願再多透露一個字的樣子。
大人物?周若魚突然就聯想到顧長宏的工作性質來,莫不是顧長宏專程從京城趕來接待的貴賓?
與自己無關,少打聽為妙。
她緊走幾步,跟上隊伍,聽著前面的林生誇誇其談地介紹著南城的風土人情和特色美食,眼睛掃向街邊兩側。
商鋪也都掛著國營的牌子,但與京城和欒城等地不同的是,他們居然可以如黑市一樣,不用各種票買東西,價雖高買賣卻很好。
看起來觀念的改變也是與所毗鄰的城市有關,畢竟是那個經濟自由、思想開放的港城的鄰居,整個城市看起來都有港城的影子。
到了林生安排的招待所,辦了入住。
林生又非要安排一行人吃飯:“就在招待所樓下隨便吃一口啦。
南城和欒城,一南一北,將來必定是經濟發展最快的兩個城市,咱們都是商人,得提前把關係搞好啦。哈哈哈。”
林生預言不假,南城一直都是國家經濟發展勢頭最猛的城市,而隨後崛起的欒城靠著緊鄰京城這個有利地理優勢,發展得也極為迅猛,甚至一直延續到周若魚生活的那個時代。
眾人推託不得,就隨著他下樓到餐廳,卻吃了閉門羹:“不好意思啊,今天招待所不對外營業了,明天有大人物來,我們招待所的大廚被調到錦星飯店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