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豔芝少見得衝著劉建方撒嬌,她依偎在男人的懷裡,看著他鬆垮的面板和佈滿斑點的臉頰,用手輕輕撫摸著,竟然也真情流露得落了淚:“建方哥,我知道你要爭這房子是為了我跟禮月,你看我現在這樣,雖然是控制住了,五年內沒有復發,但是誰知道呢,也許就走在你前面了,禮月呢,馬上就考大學走了,這丫頭一心想要當演員,她肯定會往外跑的,到時候就剩你一個孤家寡人了,要怎麼辦呢?你會不會再找一個啊……”
劉建方聽得心底一哆嗦,他就知道她在這兒等著他呢,說真的,他早就厭煩了王豔芝的脾氣,若不是為了孩子,他是真想跟她離婚,哪怕別人說他拋棄生病的妻子,是個陳世美也不在乎。他還記得那天他去姐姐家跟老孃睡在一起的情景,那天也是大吵了一架,他是真的想離婚了,但是在老孃身邊睡了一覺以後,突然心情平靜了,過日子麼,就這樣吧,等著劉禮月上大學,等著劉宇鑫生孩子,他想要當上外公,至於王豔芝,控制的好,活到啥時候就算時候吧。到時候以他劉建方的魅力,不可能找不到老伴兒的。
但是他還是柔聲安慰道:你想哪兒去了,我這個糟老頭子那還有人要,到時候女兒上大學了,我們就去海邊玩,你喜歡海邊就一直住在那裡好了。
王豔芝聽得這幾句話,頓覺自己沒有信錯人,這餘生相伴,也算是值得了。她不禁把家中存款數額密碼之類的又重複了一遍,表達自己的真心。
劉建方當然一一記下。其實沒有多少現款,最值錢的不過是他們居住的房子,當年單位的福利房,位置不錯,面積180平米,要賣也有兩百萬了。
王豔芝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孃家的事兒,覺得睏乏不已,就沉沉睡去了,劉建方當然睡不著了,他起身去客廳,給自己泡了一壺茶。
他還記得那天跟母親一起立遺囑的情景。
母親劉大娘一早起來就拉著他的手不讓走,非說今天要辦一件大事,不然她就不安心。兩個人等著王豔芝走了以後才開始說的,劉建方也按照母親的指示叫來了老餘,做個見證。
當一切紙質內容都敲定,老餘也按了手印,拍了影片,劉大娘才鬆了一口氣,那雙昏黃的老眼竟然有了一絲久違的光彩,所以他才一直篤定這就是母親的真實意願,這就是他老劉家的房子,就是母親留給他的,作為兒子,他生了兩個女兒,沒有給老劉家留後,但是母親不介意,她仍然記掛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劉宇鑫,這房子就是留給她的,自己一定要把房子拿過來。到時候出租也好,賣掉也好,錢他也不要,跟著剛才王豔芝的節奏走,如果哪一天她噶了,那自己就帶著錢去國外找劉宇鑫,不再回來了。至於劉禮月,學好英語就好,早晚也是要走的,他會把兩個孩子都推向國外,現在都正在一步步按部就班得走著呢,只有房子,劉建方後悔沒早點管姐姐一家要,不然那房子還可以出租,加上租金,自己就不會過的那麼捉襟見肘,累成了一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