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又是害怕又是氣憤:要不是你拿這事情來嚇唬我們,那蘇允又怎麼會檢閱庫房!
何瑞寧用眼神制止了杜無妄,隨後道:「府尊,這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沒有我們,您想要治理惠民河是絕難以完成的。
還有,麻煩您也跟蘇通判說一下,他若是非要置我們於死地,那我們便與他魚死網破!」
李清臣皺起了眉頭。
沒錯,何瑞寧就是在威脅他,不過這個威脅很好用。
他也覺得,若是沒有何瑞寧與杜無妄幫忙,這惠民河的確是沒有辦法清理的。
至於蘇允說什麼他會接手錢穀之事,且會協助清理惠民河之事,李清臣並不太信任。
蘇允太年輕了。
面對何瑞寧這個老狐狸,蘇允不可能搞得定的。
李清臣皺起了眉頭,陷入了長考之中。
杜無妄露出不耐之色,何瑞寧卻是穩如泰山。
何瑞寧自然知道李清臣想要做什麼,李清臣想要政績,惠民河是最重要的一環,沒有政績,李清成想要完成從開封知府向宰執的跳躍,根本就不可能。
四入頭是成為宰執的必要條件,但四入頭並不保證一定就能夠當上宰執。
大宋朝建國以來,開封知府至少有五六十位,但能夠完成這個跳躍的,連三分之一都沒有,最關鍵的還是政績!
李清臣想要政績,沒有左右廳的支援,根本就成不了事。
所以,現在是李清臣需要他們,當然,現在他們已經被逼入這個地步,他們亦是需要李清臣。
好一會兒之後,李清臣緩緩道:「此事老夫會解決,你們準備好協助惠民河清理之事,若是到時候你們還給我出麼蛾子,那可就怪不得老夫了。」
何瑞寧眼神中有著一絲歡喜,心道此事總算是有轉機了。
別看蘇允在廳事的時候那麼強硬,那是因為蘇允那時候已經退無可退,都怪李清臣太咄咄逼人了。
但再怎麼說都好,李清臣畢竟是這南衙之主,他若是願意出手,蘇允未必敢頂著李清臣非要查帳。
嗯,帳可以查,但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情也就過去了。
何瑞寧還是有些不放心,道:「府尊,帳可以查,只要稍微鬆一鬆,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是了。」
李清臣點頭道:「到了這個地步,查是必須查的,不然蘇允那邊肯定是不肯的,你們回去好好收拾打掃一番,別讓蘇允難做。」
何瑞寧與杜無妄相視一眼,盡皆看到彼此眼裡的輕鬆之意。
何瑞寧與李清臣拱手告別:「行,那我們就告辭……」
此時外面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李清臣聽到心腹大聲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膽敢衝擊押廳!……」
李清臣眉頭倒豎,大步走出去。
何瑞寧與杜無妄倆人面面相覷。
什麼情況?
他們趕緊跟出去,卻見的押廳胥吏與一班衙役對峙,衙役中帶頭的卻是錄事參軍鄧起。
李清臣不怒自威看著鄧起道:「鄧主事,你帶人衝擊押廳,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不知衝擊押廳乃是大罪!」
鄧起恭敬與李清臣拱手道:「府尊誤會了,我們不是衝擊押廳來的,我們是奉蘇通判之命,請杜判官與何判官一起去檢閱庫房的。」
李清臣頓時大怒,道:「檢閱庫房便檢閱庫房,你們帶著衙役過來,這是將他們視作犯官麼!誰給你們的權力!
杜判官與何判官都是朝廷命官,沒有大理寺與刑部的公文,你們怎麼敢私自扣押朝廷命官!」
鄧起呵呵一笑道:「府尊,您真的誤會啦,我們就是來請杜判官與何判官一起檢閱庫房的,哪有什麼私自扣押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