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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官場經驗遠勝於我,唯有他能夠護佑得住你,阿允,你聽叔父的,你須得跟他一起去淮西!”
蘇允道:“叔父,你一生之中最不願做什麼事情?”
蘇軾想了想道:“不肖平生不作墓誌及碑者,非特執守私意,蓋有先戒也。”
蘇允笑道:“若是有人以權相迫,非逼你作不可,叔父當如何?”
蘇軾道:“說不作便不作,就算是上司也好,官家也罷,他們還能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蘇允拊掌笑道:“侄兒也是這般想的。”
蘇軾一愣,苦笑道:“這是兩回事,我那不過是惱了他人,他們就算是生氣,最多不過罵我兩聲,可你這可是有身家之憂啊!”
蘇允笑道:“他們要對付我,不過是我有威脅,但若是我沒有威脅呢?”
蘇軾皺眉道:“你要作甚?”
蘇允笑道:“叔父接下來就知道了。”
蘇軾眉頭一皺,他是極聰明的人,馬上就想到了蘇允要做的事情,道:“你要自汙?”
蘇允點頭道:“我原本就是一介白衣,沒有功名,沒有官身,只要他們知道我沒有威脅,何必來與我這等小人物為難,所以,侄兒願效仿柳七先生,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蘇軾臉色凝重道:“你現在還小,人的想法是會變的,你現在覺得功名利祿只是浮雲,但我怕你大了會後悔莫及啊。”
蘇允笑道:“叔父覺得我小麼?”
蘇軾頓時心想起蘇允的臨江仙,其對人心、世情、人情之瞭解,怕是連自己都及不上,他只是年紀小,但思想之成熟,恐怕比自己都要勝上幾分。
蘇軾嘆息道:“你好好再想想,再想想!雖然李公明日去淮西,但你也可以隨時去淮西,不要太早下決定,好好再想想,再想想!”
一句【再想想】,蘇軾是說了再說,其心之切切溢於言表。
蘇允心中亦是十分感動,有幾次都忍不住要答應下來。
但心裡亦是明白,那精神疾病如同附骨之疽纏繞著自己。
若是去了淮西,可能又要復發,前世自己因此而斃命,這一世若是復發,未免還要重蹈覆轍,所以,還是算了吧。
蘇允點點頭道:“好的,叔父,我會鄭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