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驚悸絕望的感覺籠罩著蕭景年,看到陸棠的那一刻,他一把抱住她,小小的身形顫抖著。
心中竟然有一種失而復得之感。
陸棠身形一頓。
蕭知遠看著陸棠眸色微閃。
這一瞬間,他們好像又回到武定侯府,景年從癲症中恢復過來,她會對著他明媚一笑,說:“沒事了,侯爺放心吧。”
期待像是菟絲花,攀著他的血肉瘋狂生長。
可從頭到尾,她的眼神都沒往他這裡瞧上一眼。
菟絲花好像失去了養分,開始枯萎,最後在怒火中被燒了個乾乾淨淨。
明明,她只要服個軟,一切就能回到從前!
“好生照料他!”
蕭知遠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陸棠不知道這人有什麼毛病,情緒說來就來。
蕭景年感受到熟悉的懷抱和溫暖,劇烈跳動的心緩緩平復下來。
他抬頭,張口問道:“孃親,嫣兒、嫣兒呢?”
陸棠愣了一下,順勢推開他,“誰是嫣兒?”
失去熟悉溫暖的懷抱,蕭景年有些失落。
此刻他腦袋一團亂麻,夢境混亂不堪,很多場景醒來便記不大清楚,只記得大概,只有那幾個名字始終縈繞心頭。
夢中的感覺太過強烈清晰,蕭景年很難將它當作一個純粹的噩夢。
“高熱已經退了,不過還是要吃藥。”
蕭景年最怕吃藥,每次都要哭鬧半天才會將藥喝下。
陸棠將藥端過來,想著若是他哭鬧不休,便讓小廝或者蕭知遠過來伺候。
思緒還在,手中已空,抬眼便看到蕭景年端著藥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喝完他的小臉扭曲在一起,卻一滴眼淚都沒掉。
陸棠雖然驚詫,但也沒有深問,起身準備離開。
衣袖被拽住,回頭看到那張小臉上露出惶恐。
“孃親,別走!”
陸棠輕輕拂開他的手,“我去準備點吃食,一會讓小廝送過來。”
手中空空,蕭景年看著陸棠離去的身影,心也跟著空了一下。
夢中,他似乎很大了,都到了議親的年紀,卻從來沒出現過陸棠的身影。
而且……他叫雲姨為母親。
也就是說,如果那不是夢……陸棠再也沒回到他身邊。
“不會的,那一定是夢!孃親怎麼可能不要我了!”
蕭景年抱著雙膝,想將噩夢帶來的感覺統統驅除。
隨著蕭景年醒來,他一天好似一天,很快就恢復過來。
陸棠發現生了一場病,蕭景年似乎長大了一些,心性沉穩了一點,不知道這是否值得高興。
第二茬香瓜換的糧食已經籌備好,許晏舟讓蕭知遠帶隊前去接應。
升州城作為中轉站,上次許晏舟便同那邊打好招呼,知道是邊關所需軍餉,升州城自是不敢阻攔,暢通無阻。
往返十來日,蕭知遠將糧食和剩餘的農具押運回來,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叫辛木的巧匠。
路上,蕭知遠知道這是陸棠想要找的人,幾番詢問才知道,陸棠給了他半張草製圖,關於過冬房屋的,他才興沖沖趕過來。
在升州城的時候,他稍作打聽,知道辛木是個難得的巧匠,就是官家也會給幾分顏面。
這樣的人,居然會因為陸棠的半張草製圖隻身前往。
只能說,那半張草製圖,確實有其價值。
是誰給她的?
蕭知遠沉默,陸棠身邊有他不知道的人存在,是那個手持***手諭之人嗎?
辛木正值不惑之年,眼睛小而有神,兩撇小鬍子隨著說話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