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時,他總是招招狠厲,不留情面,震飛她的劍,但總是在劍尖離她心口三寸處停住,然後不屑的看她一眼,決然轉身。
變故是發生在景平十五年。
那年三月,朝露一身鮮血的躺在谷外,朝陽將她撿回來,悉心照顧。朝露對朝陽心存愛慕,便纏著朝陽。她便像溫煦的陽光,融化了朝陽心裡的寒冰。
十月第一場雪落滿忘憂谷,朝露與朝陽在一起觀賞雪景,與新開的幾枝梅。朝露笑道:“陽大哥,聽說三月的揚州煙雨朦朧,泊舟煙渚,小家點燈,瓊花似仙,煞是好看,你陪我去看好嗎?”
朝陽笑了笑,揉揉她的頭髮:“好啊,揚州是我的故鄉,我也甚久沒回去了。”“真的嗎?真的嗎?”
朝露驚喜的大叫,朝陽點點頭,朝露咯咯的笑個不停。
在他們身後的幾株梅樹後,暮晚立在那裡,任風雪滿頭,冰霜似的臉上劃下一行清淚,轉身離去。
谷後有一眼寒潭,暮晚一步步踏進,任由潭水淹沒自己,她蜷縮成一團,緊閉雙眼。當無慾之將她從寒潭中撈起時,她已經凍僵了,昏睡了一天一夜後,她睜開空洞無神的雙眼,提著鳳泣劍,在風雪封途中,離開了忘憂谷。
朝陽在忘憂閣閣頂久久凝視著谷口,當晚他便開始閉關。
七日後,一聲尖叫,驚破了谷中的寧靜。朝陽猛然睜開眼,急掠而去,一進師父的房門便看見朝露在一旁驚慌的顫抖,而師父胸前赫然插著一把劍,鳳泣劍。
而師父則是安詳的閉著眼睛,彷彿只是睡著了,而窗戶大開,寒風呼嘯而來。朝陽大怒,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他取下鳳泣劍,安葬好無慾之,在碑前立誓,立殺不肖徒暮晚,便帶上龍吟劍,踏上路程。
兩年間,朝陽踏遍各地。奔波途中。他聽說暮晚變成了嗜血狂魔,殺人無數,武林人人得而誅之,懸賞十萬兩黃金。而此時的他竟然希冀他永遠不要追上她,武林中的人也永遠不要找到她。
終於在西域的大漠中他終於追上她,她一襲瀲灩紅衣,臉色異常蒼白,瘦削了很多,他心有不忍,執劍的手抖了一下,他搖搖頭,搖走腦中的情緒,將背上的鳳泣劍扔給她,冷聲道:“今日,你我公平決鬥,我不是你師兄,你也不是我師妹,你我只是隔著血海的仇人。”
她接過長劍,絕美的臉龐悽然一笑說:“那我也洩洩這七年之憤。”長劍出鞘,一銀一赤交織,身影變化奇快,猶如兩道光。
朝陽暗驚,想不到暮晚武功這麼高,自己恐怕難以敵她。暮晚自始至終臉上都掛著一抹笑,眼底的情緒卻是不勝明瞭的。
半個時辰後,朝陽終於震飛暮晚的劍,但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朝陽的劍硬生生的停在暮晚心口前三寸處,可這時暮晚卻突然衝上前,龍吟劍穿胸而過,直沒劍柄,暮晚緊緊抱住朝陽,朝陽滿臉的不可置信,眼底滿是震痛。
暮晚抬首看著朝陽,絕美的臉龐上滿是幸福,她笑著說:“我終於抱到你了,雖然是這樣的結局,但是我……”
血從暮晚的嘴角溢位,滑過下巴散落在風中,她淺淺一笑,生機迅速在臉上撤去,她慢慢閉眼緩緩說出兩個字:“甘願”
手慢慢下落,朝陽眼睜睜看著暮晚往下倒,震起黃沙,鳳泣劍不斷髮出悲鳴,龍吟劍似乎感受到愛侶的悲傷,不停的顫動。
朝陽緩緩蹲下抱起暮晚,忽然從暮晚的袖子裡滑出一封信,朝陽慢慢開啟,是他師父寫給他的,朝陽一字一句往下看,漸漸手抖起來了,最後俯身吐了口血,血濺在暮晚的臉上,有種妖異的美。
信下面還有張紙寫滿了名字。
許久,朝陽仰天大慟,聲音淒厲,擊破雲層。
大漠的風漸漸大了起來,長年無雨的大漠此刻竟然飄了雪。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