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像是緊繃的弦突然鬆了下來,勞累過度的各種不適陡然浮現。以為休息一天精神會好些,卻還總感覺那麼疲憊。
有些懷念少年時的充沛精力,永遠那麼活躍,永遠那麼高漲。
很巧,去年回家也是這個時候。不過區別是今年不會繼續在家待著。說是閒雲野鶴有為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不過確實有那麼兩分。
當個無產階級的農民,有時也有那麼個念頭與想法,闖蕩四方江湖,總感覺那麼累。
事業,工作,愛情,要考慮的問題太多太多,精力有限,處理好的太少太少。更多的,不過任由命運的左右安排。
順心順意時感慨人生不過如此。挫折失敗時又抱怨世道不公。人呀,都這樣。
這並不只是小人物的悲哀。那些所謂的大人物,雖說左右著別人的人生,但自己又何嘗不是被命運安排。
命運。命,運。如今這個年歲談這些,倒是顯得不知所謂了。
也許吧。
幾十上百的字眼,就把人生概述,文字啊,讓人又愛又恨。
字雖然生硬,但能組詞彙,詞彙又能連線成句。世上所有一切一切都在其中。其實並不喜歡。
不喜歡的還有這世道這世道,所以會繼續懷著與大多數人背道而馳的理念行走世間。
換個高度看自己,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雖然有些少見,但也不是太過特別。也許讓人另眼相看,但難以高看一眼。
說的太抽象了,在家裡還是說說家長裡短吧。
今年家裡來了一窩燕子,這是破天荒頭一遭。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燕子窩的修築過程。
家徒四壁,還有燕子願意落腳,眼光可真不怎樣。
奇怪的事不只這麼一件,前幾天還來了一隻鴿子。雖然說是抓到的,但八十多歲連路都走不利索的爺爺逮到,說是來也不過分。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倒成了動物園了。
動物園裡還有特別的事件,家裡還有隻黃貓,總是在睡覺。
祖父母罵它懶不抓耗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有天抓了很大隻耗子叼在老人前玩弄,它也不吃,就好像故意一樣。任耗子東奔西跑它又逮回來。
如果它也有表情,應該充滿了耀武揚威的得意吧。
貓貓狗狗,都說貓了,再說說狗吧。
家裡老人年紀雖然大了,但還是種了些莊稼。有天傍晚,爺爺摔倒在了田裡,年歲大了爬不起來,一同前去的只有旺財。
看到這情況,旺財汪汪大叫,也恰好在家門口,把奶奶叫出來了,不然恐怕是場悲劇。
雖然說的是貓貓狗狗,但其實一直把他們當朋友對待。我吃什麼,他們吃什麼,我睡哪兒,他們就睡哪兒,雖然不在一張床上。
只是可惜,我能陪他們一輩子,而他們卻只能陪我一陣子。不過也許所有的感情都是一陣子,同年同月同日死,太理想化。
家常裡短,好的壞的,都讓人覺得溫馨。
家,的確是人生在世最後的港灣。如果世上真有烏托邦,那就是家吧。至少絕大多數是。
四月暖陽,院壩裡旺財大黃懶洋洋的臥著,眼皮只在門前大路上有人經過時偶爾聳拉一下。屋子裡燕子嘰嘰喳喳,為鄉村裡的清淨添了幾分生氣。
也許是添了“故鄉”的稱謂,總覺得這些從小看大的風景百看不厭。
想想小時候,衣服不拉不扣被說,吃飯吧唧嘴被說,睡覺不蓋被子也要被說。
童年,好陌生的詞彙。老去好像很遠,童年卻是很早以前。
好睏,明天還能記得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