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立在護欄邊,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江一眠走過去。
“別過來。”林瀾突然轉身,他背抵護欄,陽光下風揚起了他扯松的領帶。
江一眠預感到他不對勁,停住腳步,“林瀾,你別衝動。”
“退後。”林瀾抬手指著他。
“你放心,我不過來。”江一眠溫聲安撫,“你別激動,我這就後退。”
他開始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到牆根,他才停住。
“你喝醉了,宴會廳裡備有醒酒湯,我們要不要先下去?”江一眠試探性地詢問。
“我不下去。”林瀾一口拒絕。
然後他又笑了起來,“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在想什麼?”江一眠順著他聊。
“我在想,這家酒店三十二層,我從這裡跳下去,會不會比現在更疼?”
“那肯定不會。”江一眠說。
這個答案讓林瀾出乎意料。
他有一瞬的詫異,然後又恢復了哀傷的笑,“我以為你會說很疼,勸我別跳呢。”
“你如果真的想死,沒人能攔住你。”江一眠面色平靜道,“即使我這次攔下了你,你知道如果剛才我不後退,完全有這個能力和速度。但下次呢?”
“下次,我可能都看不見你。”
“因為,你會在無人的江邊跳下去,你會臥在火車飛馳而來的鐵軌上,你會開啟廚房的燃氣,你會割腕躺在浴缸裡。你有無數種死法,我防不勝防,我也救不了你。”
“一顆一心求死的心,沒人能救得了。除了他自己。”
林瀾不說話。
江一眠也不再說了,只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之後,林瀾終於開了口。
“表哥,你有傅先生,你那麼幸福。你還是享譽海內外的著名鋼琴家,你那麼優秀。脾氣也極好,以德報怨,漂亮又善良。你的人生太完美了,你永遠不會懂我有多痛苦。你不會懂,你不會懂的……”他喃喃道。
“傻弟弟,這個世上不是隻有愛情。”江一眠眼中泛起心疼,“你如今是林家掌權人,整個林氏企業的命運都握在你手中,無數人都靠著你謀生,你也成就了無數個家庭的幸福。你也很優秀。”
“不。你不知道,我失敗透了!”林瀾眼角滑下淚來,“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他沒碰過我一次。一次,都沒有!”
江一眠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說,你們……”
“是。我當初在你面前趾高氣揚地說,我們做了。”林瀾哭著笑,“也確實是做了。是在他喝醉的情況下做的。是在他叫著……”
他話音戛然而止。
看著江一眠關切心疼的神色,他說不出口。
半晌後,他說,“算了。反正我們就做過那麼一次,之後再也沒了。他連牽手都不讓,更別提接吻和做。愛了。我們之間說是戀人的關係,實際上,連以前的兄弟關係都不如。我感覺,我對他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甚至是累贅!”
“所以你主動結束了這段需要靠負責維持的戀人關係。”江一眠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