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低頭跟了上去。
秦家除了秦霄,其他人待他其實都挺不錯,特別是秦老爺,對他有莫大恩惠。
上一世他之所以死心塌地待在秦家,秦霄是其一,秦老爺便是其二。只不過,後來他和秦霄的事被曝光,秦老爺和他也就沒那麼親厚了。
二樓茶室,秦老爺坐在紫檀木功夫茶桌後,正在將煮好的茶湯衝入杯中。
聽到腳步聲進來,頭也沒抬,“坐吧。”
秦霄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江一眠則立在一旁候著。
“一眠,你也坐。”秦老爺總是這樣親切地叫他,父親還在世時也是這樣叫他,甚至連慈愛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是,老爺。”江一眠坐下,與秦霄之間隔了一張椅子。
“怎麼?你們倆鬧矛盾了?”秦老爺開始用沸水澆淋碗蓋。
“沒有。”秦霄答。
秦老爺笑笑,“以往都是黏在一塊兒,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小子說的話,我不信。”他指了指江一眠,“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看著年輕許多的秦老爺,精神矍鑠的面貌讓江一眠有了些許安慰。上一世,秦霄花了十年時間搞垮同父異母的弟弟秦非,終於站穩腳跟後,第一個收拾的就是早已被架空的秦老爺。明明是個健康的人,卻被秦霄以精神失常的由頭送進了精神病院,至死都沒被放出來。
江一眠不免心下戚然,但很快又收起了情緒,面色平靜地回話,“我和大少爺之間確實有點矛盾,我希望大少爺別跟我走得太近。”他直接斷了秦霄的路,“人多眼雜,主僕有別,還是保持應有的距離比較好。”
秦老爺燙杯的手一頓,抬眼看了一下秦霄說,“一眠說得沒錯。你是秦家長子,若惹得外面風言風語,還如何做我們秦家的繼承人?”他將蓋碗裡泡好的茶湯挨個倒入茶杯中,“不然就像那傅家大少,即使做了掌權人,可他的名聲難聽至極。所以,就聽一眠的吧,你們也長大了,是該保持距離。”
秦霄自是聽出了父親話裡的意思,就是怕他和傅承焰一樣,喜歡男人,有損名聲。
他沒有馬上回話,轉頭看了看江一眠才說,“是,父親。”
江一眠壓根沒注意到秦霄的目光,聽到秦老爺提起傅承焰,他呆呆地盯著面前嫋嫋生煙的茶杯,滿腦子都是傅承焰日日替他按摩殘肢的模樣。還有每次反覆感染時,傅承焰仔細又小心地替他清理腐肉膿血的模樣。
那種味道,連江一眠自己都覺得噁心極了,可傅承焰從未皺過一次眉,更沒有露出過任何不適的神色。
他不知道傅承焰為何那麼有耐心,好歹也是殺伐果決手段狠辣的傅家掌權人,竟為他殘破的身子如此勞神費心。他完全想象不出那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沒有任何回應的日子裡,傅承焰是如何一人度過的。
江一眠記得很清楚,那五年,傅承焰在他面前總是笑著,吊兒郎當不著調。說話也沒個正經,還時不時說他,“眠眠,你得多笑笑。你這麼漂亮,笑起來豈不是天仙?哎算我求你了,讓我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