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上關城頭的火把在寒風中搖曳。隱約可聞遠處傳來的戰鼓聲,那是雲州軍在擂鼓助威,震懾城中守軍。今夜的月色很好,一輪滿月掛在天際,但在白千虎眼中,這輪明月卻像一把鋒利的鉤刀,懸在上關城的頭頂,隨時可能墜落。
守將府內,燭火飄搖。白千虎伏案疾書,筆下不時發出\"沙沙\"的響聲。案几上已經散落著幾張寫廢的信紙,墨跡未乾,字跡潦草。他的雙眼佈滿血絲,面容憔悴不堪,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合過眼。
\"末將白千虎叩稟父帥......\"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著,\"援軍若再不到,上關城必破......\"寫到這裡,手不由得一頓。又一陣喊殺聲從城頭傳來,夾雜著受傷將士的哀嚎,讓他的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窗外,火箭如流星般劃過夜空,在黑暗中留下一道道明亮的軌跡。偶爾有箭矢\"嗖\"的一聲釘在府邸的圍牆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這已經是今天第五次遭受猛攻了,每一次都讓守軍傷亡慘重。
白千虎深吸一口氣,繼續提筆寫道:\"雲州軍如同天降惡獸,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他們的黑甲鐵騎如同魔神,衝鋒時連地面都在顫抖。城中將士雖然奮勇殺敵,但面對這等兇悍之師,也只能勉力支撐。\"
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砸在信紙上,暈開了一個小小的水漬。他顧不得擦拭,繼續寫道:\"迄今為止,末將已經擊退了雲州軍五次狂攻,但守軍傷亡慘重,情況萬分危急。若不速速派兵支援,恐怕連明日的太陽都看不到了......\"
寫完最後一個字,白千虎將信紙仔細摺好,用火漆封印。他喚來最信任的親兵,將信交到對方手中:\"務必連夜送到父親手中!若是被雲州軍發現,寧可毀信自盡,也不能讓他們得到!\"
這已經是他今天派出的第三撥信使。之前的兩撥人馬是否突圍成功,至今杳無音訊。每每想到這裡,白千虎的心就如同被刀絞一般疼痛。但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城中的糧草即將耗盡,守軍計程車氣也在一次次的強攻中被消磨。若是再得不到援軍,上關城必破無疑。
就在白千虎為城池安危憂心忡忡之際,十里之外的一處山坡上,蘇大少正透過千里鏡觀察著上關城的動靜。月光下,這座堅固的城池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但在他眼中,這頭巨獸已經奄奄一息。
\"大人,又發現了一隊信使從北門溜出。\"斥候來報,聲音壓得很低。
蘇大少放下千里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知道白千虎一定急瘋了,否則不會在一天之內派出這麼多信使。但這正中他的下懷,因為每一個信使的出逃,都會進一步動搖守軍的軍心。
\"來人,\"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一股難言的威嚴,\"傳令下去,徹底封鎖北門。不管是誰想要出城,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一隊黑甲騎兵便如同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夜色中。沒過多久,遠處傳來一陣短促的馬蹄聲和兵刃相接的聲音,隨後便歸於平靜。顯然,又一個信使倒在了雲州軍的刀下。
與此同時,夷州省城內燈火通明。節度使府中,白運堂正在焦躁地批閱奏章。案几上的茶水早已涼透,他卻渾然不覺。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砰!\"府門被推開,一名親信匆匆跑進來:\"大人,長風關急報!\"
白運堂一把抓過急報,藉著燭光快速瀏覽。他的臉色隨著閱讀的深入而變得越發難看,最後\"啪\"的一聲將奏章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盞跳動,水花四濺。
\"白季這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猛地站起身來,錦袍翻滾,在室內來回踱步。燭光下,他的影子在牆上投射出巨大的陰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