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癱倒在地上的狼人忽然動了起來,皮列格還沒有轉身,狼人黑色的手臂就已經從他的腹部穿出,毛髮因此濡溼貼伏。
頂著無法叫喊的巫師,野獸向旁邊的板甲士兵衝去,若非親眼所見,他絕想不到如此龐大的身軀能夠縮成那麼小的一團。這名士兵幾乎看不見狼人,只能看到皮列格跌跌撞撞地朝自己後退,巫師的身軀輪廓將狼人全部擋住了。
板甲士兵丟掉火把,運使長劍直刺皮列格的胸口,試圖將指揮官和狼人的身體一起貫穿,但長劍刺入的阻力並不像是兩具身體。
巫師的身體沒有被長劍停止,而是撞在士兵的身上,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自己的上級,順便將劍拔出來戒備前方,狼人出現在了視野的最下方,它伏低身體,幾乎像一團影子似的飄進他的守勢之中。
這名驍勇計程車兵立刻改變架勢,他穿戴鐵手套的左手抓住劍身,配合右手一起向下發力。
灌鉛的配重球砸在狼人的背脊上,立刻砸下一個凹坑。但它沒有停止行動,依舊將他撲倒,隨後兩爪一掀,包裹著厚實鎧甲的身體被迫趴在地上的血泊裡。
它從背後抓住他的手,扭曲至一個不適合發力的角度。
打溼的呼吸孔將所有喊叫悶死在內。
但是狼人要如何處決一個刀槍不入的戰士?
它還是有辦法。
狼人提起士兵走向一具被開膛剖腹的孽物身體,隨後他的頭就被撞進孽物的腹部、那含混著粘液的內臟堆中,那些液體和有彈性的肉將他頭盔的每一個空隙都堵了起來,他終於明白這個辦法是什麼了,開始奮力掙扎,但每一次反抗都被狼人輕而易舉地鎮壓。它甚至只要坐在他的背上,不需要其他額外動作。
半分鐘過去,這名戰士終於因為窒息而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
恢復了理智的克雷頓從他的背上站了起來,心情複雜地看向自己的救星。
楚德·奧斯馬爾。
他們本是生死仇敵,現在卻不得不依賴彼此,克雷頓不得不感嘆命運的善變。
“瞬間清除我身上的惡魔影響,真是驚人,你是怎麼做到的?”他看著那兩隻光禿禿的手。
奧斯馬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動怒:“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什麼了吧?”
克雷頓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對方的來歷。
“你是命運女神的眷族後裔,但你不是已經沒有手指了嗎?”
奧斯馬爾低頭再次看了眼自己的同族,眼神毫無留戀:“看看我們的模樣,我們只是一群有神力的猴子而已,你覺得猴子的手和腳有什麼區別嗎?”
他的心態相比之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狼人站在血泊中思考:
“那你要我做什麼?”
“我之前想要的現在已經得到了,現在我發現自己受了騙,所以要愛德華茲的命做補償。”奧斯馬爾說:“克雷頓·貝略,我知道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我在他那裡時幫了你很多次,即使你那時不曾知曉,你現在也應該知道你欠我。”
“我賦予了你更強的精神,惡魔的力量無法再影響你,運用這一點去作戰吧。”
他說完,便搖搖晃晃地向著樓梯走去,過多腳趾的缺失讓他站不穩。
克雷頓盯著他的背影,黑色的瞳孔在黃色鞏膜中縮小了一圈,他可不覺得自己欠奧斯馬爾什麼,如果不是奧斯馬爾,他現在應該在薩沙市忙活搬家的事。
不過這也不用出言反駁,畢竟他們的利益目前是一致的。
克雷頓跟了上去,他也有急事要處理。
之前發生的一切,其實他都看在眼裡。愛德華茲釋放巫術時,克雷頓雖然不像現在這樣清醒,但也並沒有真正昏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