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抓著巨大的狼人頭顱飛翔,它繞過一條弧線,在城堡外側眾多爬行的孽物和窗戶之間尋找到一處空隙飛入。黑色的羽翼平張,它從激戰的叛軍聯軍頭上滑翔而過,輕巧有力地落在戰線後方的一條走廊裡。
巴瑟姆、路易斯、唐娜都在這裡。
一具被剝了皮的孽物身體躺在旁邊,男人們焦急地等待著,小女巫蹲在牆角雙手抱頭,黃色的眼睛裡瞳孔渙散。
直到克雷頓的頭顱被烏鴉礽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神才重新集中,而隨後烏鴉卻一頭栽倒在地,被旁邊的矮人撿了起來。
這是一件鍊金術的造物,並不是真的烏鴉。
從飛鳥的視角退出,唐娜抱著克雷頓搖搖晃晃地站起,她臉色蒼白,向前走了幾步,彎腰乾嘔起來。
克雷頓試圖說話,但聲帶沒有動靜。
巴瑟姆向僕人招了招手,他的僕人便拿刀將旁邊的孽物身體剖開,把一副血淋淋的還在蠕動的肺連同氣管接到狼人頭顱的下方,克雷頓猛地出了口氣,將積壓的血沫一併噴出。
“我給你發了訊息,”巴瑟姆說:“你沒有看到嗎?”
克雷頓在唐娜手裡吐出一個血泡:“你寫了什麼?”
“當然是西側有敵軍聚攏的訊息,我不知道你會哪些語言,所以還命人特意畫了圖。”
巴瑟姆的語氣不好,這是理所當然的,而十分鐘被從自己駐守的地區趕走,這對克雷頓而言也是恥辱。
“愛德華茲用幻術矇蔽了我們,那個巫術不同尋常,不僅是眼前有幻覺,聲音和氣味也都能篡改。因此我和其他守軍都沒能發現它們在積蓄力量攻擊西側牆壁。”
“愛德華茲可不是幻術師......”巴瑟姆嘆了口氣,看得出來他正為自己與愛德華茲的決裂而後悔。
然而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算了,我已經通知其他人派遣士兵前往一層支援,愛德華茲的人不可能立刻奪下一層,我們能重新奪回那裡。”他看向唐娜:“但她要留在這裡,她是我們抵禦愛德華茲的關鍵。”
克雷頓沒有反駁,而是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侄女配合矮人王子的作戰。
“阿德萊德在哪裡?”他接著問路易斯。
如果說他看起來最悽慘,那麼路易斯就是第二悽慘的傢伙。
路易斯教士的上身佈滿還在癒合的血絲切口,有些地方還有黃色的脂肪外露,並且因為之前被分解,他的著裝全部損壞,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穿褲子,只是在下半身圍著一片從孽物身上剝來的皮。手裡還端著克拉拉。
他現在的形象不僅不像個聖職,而且正在往食人生番的方向一路前進。
“她走了。我們現在該考慮眼前的事。”路易斯說。
“我知道這種巫術,它是巫魔會的秘法。”
巴瑟姆皺著眉頭,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仙境和現世的隔閡讓許多訊息沒那麼流通。
一旁的唐娜已經恢復過來,她把克雷頓交給矮人僕從,自己從裙子的側面袋再度掏出那本從教堂裡“借”來的《異教審判事典》,她翻了翻,找到這個名字後抬頭問教士:“就是那個崇拜淫逸之魔神愛納特的組織。”
她之前在研究黑彌撒的時候看到過這個與惡魔息息相關的組織,而布拉科拉也有巫魔會的記載。
巫魔會崇拜七大魔侯之一的淫逸魔神愛納特,從王公貴族到農夫乞丐都有他們的成員,其核心的獻祭儀式為“隱秘聖婚”,據說每一名入會者都能親眼見到他們崇拜的物件——那個凡世身軀同時具備著兩性特徵的羊首魔神,祂將與自己的崇拜者成婚、交媾,而之後誕下的第一個子嗣會被做成菜餚,入會者必須吃下這道菜,作為永遠敬奉愛納特的宣誓。
這種儀式被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