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阿爾文教區是個好地方。
火車晝夜在軌道上轟鳴,在這裡多晚都會有人在街上走,做事很難保密。
克雷頓帶著福倫丁、朱利爾斯和芭芭拉佩戴著治安之星徽章、拿著提燈假裝在街上巡邏,以此避開路人的懷疑。
今晚,銅馬旅店裡的所有虎克偵探都必須死。
這不是因為格羅涅的指令,克雷頓自己也是這麼決定的,他告訴自己,想要讓自己維持正常生活就必須將這些人全部殺死,還有蜘蛛教士阿西娜·柏呂閣也是,因為戰爭已經開始了,他沒有退讓的餘地。
在這樣的宛如迴歸戰場的心情下,他心中已經有了熟悉的壓迫感。
在未來的懺悔之前,他已經因為壓力感到病態的興奮,這很難說和他的狼人血脈無關。
唯一的缺憾是這個四人團隊裡,會使用槍械的只有他和福倫丁。
朱利爾斯更擅長魔法,而芭芭拉倒是很願意用槍,只是一個沒有用槍經驗的市民這麼說,克雷頓也不敢相信她。
所以他沒收了她的槍,但把自己的杖劍借給她。
用錯誤的方式使用刀劍頂多扭傷手腕,用錯誤的方式使用槍械可能會在開戰前就減少隊友的數量。
道路寂靜,行人的皮鞋踏地聲按照某種韻律響起,閒適而寧靜。
憂愁的人們從車上下來,再憂愁的奔往他方。
每隔上一段時間,地面震動和火車的汽笛聲就會靠近市區,用那宛如打入靈魂的鼓點掩蓋所有聲音,安靜地停留一段時間後再轟鳴著穿過這裡,沿著軌道沒入森林,火車遠去後一切恢復,細碎的聲音重新區分彼此。
“鋼鐵的潮汐”,這是本地的一名評論家給予這個現象的名稱。
鋼鐵潮汐不久前已經來過了,下一次可能要等一個小時,不能夠及時地掩護克雷頓行動,但這已經有了解決辦法。
銅馬旅店的門上方標誌立體小銅馬凋塑和後面一排豎立的字母招牌在月光下拖出長長的影子,窗內燈火俱滅,這個時候旅店已經歇業了。
克雷頓在白天時已經觀察過,這裡的房間都已經租出去了,因此店長不必熬夜苦等客人上門。
越少的人醒著,他們能做到的事就越多。
來到薩沙市的虎克偵探有大部分退掉了房間,但這裡還有三位,都是他們的目標。
等到這一片的路上沒人,克雷頓來到旅店門前將手按上去。
推不動,顯然門是鎖著的。
“福倫丁。”他呼喚道。
“木乃尹”將面部的裝飾物完全去除,露出下面接近乾枯的眼窩和消瘦的兩腮,一種晦澀的波動從他的視線向外無聲無息地擴張。
波動掃過的地方,風吹拂樹枝的聲音消失了,夜晚的鳥類鳴叫消失了......他們自己的呼吸聲也消失了。
如果不是雙眼還能視物,他們可能會以為世界在此刻都消失了。
儘管在之前克雷頓已經讓他施展過這樣的能力,但效果還是讓眾人感到不適,無法在短期內做到適應。
這就是福倫丁的能力。
剝奪聲音和震動感——以自身永遠無法入眠為代價。
失去這些對外界的感知能力後,他們幾乎無法控制身體的用力,整個人輕飄飄的。而視覺看到的一切都像是一幅蠕動的油畫,令人作嘔。
芭芭拉彎腰,想吐點東西出來,但又忍住了。
朱利爾斯往鼻子下方塗了一層醒腦藥膏,才勉強恢復平衡。
克雷頓憑著一腔沒由來的怒火壓下了所有噁心感。
福倫丁的能力是區域性作用,只要在範圍內都會受到影響,想要結束就只能先把任務完成。
他對準旅店大門一記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