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還能有何處不明白的,那師家二公子想必已被殿下厭棄。
如此一想,白來只覺心底痛快,他本就覺得師恆不過區區庶子,如何能配的上他看著長大的嫡長公主,如今若換做是師家嫡,再過些年,想必便也能勉強配得上吧。
想著看著師懷逸的目光頓時和藹了幾分,將手中另一份紙張遞與他手中。
“小師大人,殿下還將自己的皇莊也交於你之手,地址便在你手中那紙張之中,如今皇莊裡面可種著殿下好不容易得來的可畝產幾千甚至可能上萬斤的神種,望你好生照料。”
“畝產萬斤!”
師懷逸不敢置信的看著白公公,彷彿想要找到他是否說謊的證據。
“公公,當真有如此神作?”
白來樂呵呵的言道:“自然,雜家還能騙你不成;只不過具體如何,還得小師大人好好努力啊。”
“我們小殿下還說了,只要神種一成熟,便會先發放至上京的百姓手中,帶他們自己播種,只要三五個月便可成熟,不肖幾年,想必便再不會見到路有餓死骨了。”
師懷逸心下激動萬分。
“如此甚好,甚好!”
“還望公公替臣回稟殿下,師懷逸定不負她的知遇之恩!”
他神色凝重,不卑不亢,拱手而言。
白來滿意頷首,“小師大人放心,老奴定將此話帶到。”
“如此,雜家便先回宮覆命去了。”
說完話便朝著兩人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而另一邊,師華容眼睜睜看著師懷逸官袍加身,而師恆卻在詔獄受盡折磨生死未卜,如此雙重刺激之下,她兩眼一翻直直的暈了過去,昏倒之前口中唸叨的依舊是那絕不可能四字。
僕從們未免她擾了眼前這份幸運,趕忙將人提著便送回了後院之中。
……
師言開啟聖旨,高興的一遍又一遍的確認著。
“好,好啊!逸兒如今可算是出頭了。”
雖說不是科考所得,但如此榮耀,可是近些年頭一份!
這還是他頭一次給他這個父親長臉。
“走,逸兒,我們去將這個好事告訴你娘去。”
然而讓師懷逸興奮的卻並非此事,“爹,兒想先去殿下所說的皇莊去看一眼。”
“你是說……”
其實師言剛剛聽到白公公之言也被嚇到了。
“逸兒,你當真相信有如此神物?”
畝產萬斤,若當真如此,卻可稱之為神種了。
師懷逸其實也不敢相信,但是。
“父親,我想相信。”
此時他腦中冒出的是那個每次來府中看到自己依舊笑語晏晏的女子,即使那些人言論總是難聽,但他卻相信,擁有那麼一雙明澈眼睛的人,絕非他們口中那種窮奢極侈,沉溺美色之輩。
師懷逸曾經因被父親忽略,又因母親已不在,便是連下人都敢來欺她,直至那一日,長公主殿下過府尋他二弟,不知為何來到他的院前,她見刁奴欺主,便上前狠狠地教訓了那群刁奴,也因此引起他父親的注意,至此他便再未受到任何過欺凌。
可惜自那以後,他便再也未曾就近見過她。
有幾次她來府中尋找二弟,他便也只能遠遠的瞧上她一眼。
師懷逸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落了她的眼,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著,只餘滿心愉悅難掩。
她是天上月,皎潔精緻,而他只不過是地上最普通不過的泥,任誰都能踩上一腳,他們之間隔著難以丈量的千山萬水,即使有時近在咫尺,實際卻是咫尺天涯。
而這一次,月亮彷彿離的他近了許多,近到幾乎觸手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