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過得很不踏實,每天惶惶難安,生怕哪一天突然有大批官兵衝進楚府把我押走,半夜還連連做噩夢,那與張影長著同一張賤\/人臉的經天子,指著我的鼻子厲喝:“就是她讓朕變成了太監,把她抓起來,朕要誅她九族!”楚府上上下下百來口人捧著自己的腦袋來到我的面前,管我還他們命來,一顆顆腦袋皮球似的滾到腳下,慢慢堆成山把我壓在下頭,血淋淋的一片。
“啊——”我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恰逢那會天賜正在喝茶,“噗”的一聲全部將茶水噴到我的臉上,撲拍著小心肝:“悅容姐,大白天的你別嚇人好不好?”
我一臉茫然看著他,水珠子順著臉蛋吧嗒吧嗒落下。
在劫正在庭院的石桌上作畫,剮了天賜一眼,從懷中掏出手帕為我擦臉,輕問:“這段時間你是怎麼了,人憔悴了不少,睡得不好嗎,怎麼陪我做個畫的空當都能打盹過去?”
“沒……沒什麼事?”我支支吾吾。
天賜大爺樣往椅背靠去,抬腳扛在石桌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腳跟壓著在劫的水墨畫上,掏著耳朵漫不經心地說:“悅容姐每次說謊的時候,眼睛都會左右亂瞟。”
“胡說!”
天賜睨了我一眼,“聽說悅容姐進宮那天,我們那皇帝姐夫被人行刺了,你知道嗎?”
我拼命搖頭,“不知道!”
“悅容姐,你的眼睛又亂瞟了。”
“有嗎,有嗎?沒有啊!”我作天真狀,雙眼筆直閃亮無辜單純地看著他,還可愛地眨著眼睛。
天賜吹了吹掏耳朵的小指,“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啊,是啦……掩飾將會讓你的心虛更加無處遁形。”對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果然天是藍的,海是深的,男人的話沒有一句是靠譜的;愛是永恆的,血是鮮紅的,男人不打是不行的!此刻我恨不得衝上去,一拳揍扁楚天賜那張紈絝少爺臉。
在劫一直都沒有說話,為我擦完臉之後,又用手帕包住自己的手掌,“啪”的一聲拍去天賜扛在桌面上的豬腳,衣袖一捲把畫紙帶進手心,最後將手帕扔進風中,說:“沾了汙穢的東西,真髒,可惜了天工坊的上好織錦。”
“楚在劫,你說什麼,誰汙穢了!”天賜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就像一條懶蟲突然蛻變成好鬥的獅子。
在劫懶得再搭理他,牽起我的手說:“走,我送你回房休息。”將天賜一個人丟在花園裡撕心裂肺。
往後幾天又這麼渾渾噩噩地度過,始終不見外頭有什麼風聲。
某天,梨香院的管事又來請示,我假裝不經心地問:“順天府這段時間可有貼出什麼告示?”
管事不明所以,還是認真地回答:“有,聽說那個叫夜梟的盜賊又在京城出現了,官府正在通緝,畫像都出來了,戴著很恐怖的惡鬼面具呢!”
“沒其他的了?”
管事想了想,搖頭道:“還有的都不過是些芝麻綠豆大的事,輪不到順天府管。京城這段時間鬧事的賊頭少了很多,據說是常昊王為了讓四年一度的朝貢大典順利舉行,正遣兵進城護安,都沒人敢出來犯案了。”
我哦了一聲,俯首佯裝看賬本,一會兒又抬頭問道:“前段時間行刺聖上的刺客抓到了沒?”
管事左顧右看,見四周無人,神秘兮兮地捱了過來:“十姑娘,我可是偷偷告訴你的哦,前個兒我領三奶奶取藥那會不小心聽見她跟老爺說的,行刺聖上那賊人正是夜梟,順天府不過打著幌子抓人,畢竟皇上那出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為了天家的臉面,現在宮裡頭都對外瞞著這事,御醫們每天都提著腦袋問診呢,治不好怕是……”手成刀狀往脖子上一抹,一臉神經兮兮的表情。
都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