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經幽王二年四月,右相輔臣丁瑞亡故,司空氏駐皇都要職空,慕白將軍請往,魯公不允,其後再三請去,意志彌堅,公無奈,遂允之。
——《經史列傳;軍神慕白》
我的肚子漸漸大起來了,老太君說要我在天籟苑好好養胎,就不用去請安了,但是我還是每天堅持過去為她上茶陪她解悶。自從司空長卿親政之後,她就對金陵的事撒手不管,只是偶爾長卿還是會向她請教的,平日裡就呆在蘇樓很少出來。年紀大了的人,就像孩子似的特別容易寂寞。我認為這是搞好婆媳關係的好時機。這不,她現在對我可和善了,都說我有孝心。雖然她一開始就和顏悅色的,但那時候是裝出來的。
自從我被不明人士行刺後,司空長卿就將我的活動範圍限制在宮闈內,一則說是保護我的安全,二則說我太活潑了得安分下來,為了孩子好。我也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他的用意。近日我跟秦冬歌的矛盾是越來越尖銳了,除了朝堂上的那些破事外,還有的就是前幾日發生的感情糾紛。
那時司空明鞍來給我請安,恰好周妍進宮陪我談心,兩人相見後不免一番尷尬,要知道若不是中途殺出個秦冬歌毀人姻緣,他們現在都是夫妻了。
我最擅長的還是打場面,半會下來,他們也找回以前的親切,熟絡閒聊,但克己復禮,比朋友還朋友。
不巧的是,這事不知怎麼的傳到秦冬歌耳朵裡了,連闖五關直奔我的院子,二話不說就拉起周妍就走。
自從周妍嫁入相府後一直深居簡出,司空明鞍很少有機會見到她,好不容易見著了,哪怕說說雞毛蒜皮的家常也得解相思,偏偏秦冬歌不安生,司空明鞍當然不高興了,再者秦冬歌被嫉妒衝昏了頭遷怒周妍,周妍那委屈幽怨的模樣更讓他又愧疚又心疼,兩個男人就這麼地在我庭院裡大打出手,最後還是司空長卿趕來給勸住的。
秦冬歌當然把這罪往我身上扣了,認為我是故意給那兩人培養機會的,更恨我幾分。
好吧,我承認以往的確有私心,但這次純粹是巧合,秦冬歌是斷然不會聽我囉嗦的。公也好,私也好,兩人之間的誤會是越來越大了。
自我被司空長卿禁足之後,可麻煩了,很多事情不能做,比如六月恩科的事,司空長卿說這事秦相已經主動請纓負責。我挑了挑眉梢,那隻老狐狸總算忍不住要給自己兒子出頭了,準備架空我的權力不是?幸好早前藺翟雲提點過我,我也早已做好了防範措施,幾個能力卓越的人才已經讓明鞍暗中收羅,他日進了朝堂,那些人還是我的勢力,又可以讓其他一些無辜的文人學子不被我牽連,免受士族暗殺。所以這事我沒怎麼反對,只是叫了幾天的怨意思一下。我不埋怨,司空長卿還會覺得我不正常呢。
再者就是曲慕白和嫣紅的事,我準備撤了嫣紅的內廷侍女之職,將她過繼到朝中大臣的膝下,讓她能正大光明風風光光地嫁給曲慕白,人選我都定好了,是工部尚書李越然,這個人從我嫁來皇陵後就頻頻向我投誠示好,雖有點本事但為人陰險,只可利用,不可重用。我跟他暗暗提過這事,他十分歡喜地同意了。怎麼能不同意呢,平白無故地多了一個國公夫人最寵信的侍女做女兒,又多了一個金陵權重的曲慕白做女婿,那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估計這會兒他做夢都在發笑。
這日,嫣紅有點魂不守舍,我知道昨夜她又沒在我屋外守夜,去哪裡了天知地知我也知。她面子薄,我沒怎麼說她,只告訴她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又問:“之前沒人發現吧?”嫣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點頭嗯了一聲:“沒有。”我說:“你也累了,就別跟著了,在房中休息吧。”後去了書房找司空長卿,正準備說嫣紅的事。
一進書房,感覺氣氛有點凝重,司空長卿坐在紫檀木浮雕方桌前,手指擠壓著